颜昭石却猛的想起汪芳对他说的那番话,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只不过是叶次辅老仆家的孙子的同窗的叔父,而现在,他却是叶次辅特别提点的人,这是老师对学生的情份,待到恩科之后,他便能正式拜在叶次辅门下了。
想到这里,颜昭石忍不住挺挺胸膛,踌躇满志之色溢于眼底。
看在颜大老爷颜昭山眼里,颜昭石的踌躇满志就是自大,就是看不起人。
都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谁又比谁差多少,凭什么老二能当举人,他却是个泥腿子,当然,现在早就不是泥腿子了,可外人说他时,也是颜举人的大哥。
凭什么?若不是他只读了一年书,他也是举人,说不定已经是进士了。
颜昭山胸口一股恶气,他指着颜昭石的鼻子骂道:“老二,你大嫂说得没错,你不要就动不动搬出叶次辅来,人家叶次辅管的是朝廷里的使,没空管你和婆娘的那点子事,再说了,你婆娘不守妇道,这还是啥好事吗?你读过那么多书,何为夫纲你不懂吗?就是叶次辅知道了,也不会斥责于你,你见到哪个当官的,家里的婆娘偷人养汉的?”
颜昭石怔了怔,他是不信李绮娘会偷人的,毕竟十几年的夫妻,李绮娘虽然俗不可耐,可却不是水性扬花的人。
可是大哥说得也对,李绮娘离家出走,就是不守妇道,做丈夫的休掉不守妇道的女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叶次辅只是不耻宠妾灭妻,可是他没有纳妾啊,现在他只有一个通房,还是有了身孕的,他哪里宠妾灭妻了,从来没有过。
颜昭石悬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佛家说醍醐灌顶,想来就是这个道理吧。大哥虽然说糙,可却令他茅塞顿开。
“好,明天我就去休了她!”颜昭石定下心来,什么是夫纲,这就是夫纲!
郭老太太骂道:“你个糊涂东西,读书读傻了,不只是要休了她,你还要先把铺子要过来,那是咱家的铺子,咱家的!”
孙氏在一旁劝道:“阿娘,您别着急,他二伯一纸休书,那铺子自是咱们的,还有她的嫁妆,也是咱们的,闹到衙门也是这样的。”
郭老太太心里一动,可不就是嘛,被休的下堂妻,就没有拿回嫁妆的,若是那娘家厉害的,找到婆家闹上一闹,说不定还能要回去,可是李绮娘的娘家已经没人了,她就是死了也活该。
不过,李绮娘陪嫁的铺子和庄子都在南边,这会儿怕是都没了。
颜昭石却想到了锣鼓巷的这处宅子,这宅子是李绮娘出钱买的......
不过鱼鳞册是他的名字,他怕什么?
“阿娘您放心,儿子明天就把休书送过去,顺便再把铺子拿回来,就是怀姐儿......”颜昭石恳求地看着郭老太太,颜雪怀毕竟是他的女儿,已经十四了,眼瞅着明年就能嫁人了。
“那死丫头和她娘一样,都不是好东西,咱们颜家不缺孙女!”
郭老太太只要想起颜雪怀用银簪子抵着她小孙子胸口的模样,她就气得肝疼。
孙氏和曾氏更是恨不能把颜雪怀千刀万剐,曾氏把颜景隆推到颜昭石面前:“去,让你二伯看看你头上的疤,告诉你二伯,你二姐那天是怎么往你心口上踹的!”
其实那天是他先用铁锨在背后偷袭颜雪怀的,就连额头上的疤也是被铁锨砸的,那伤并不重,现在只余下白印子了,可是听他娘这么一说,他立刻想起那天的事,十岁左右的男孩子,已经很要面子了,他觉得他长这么大,最丢人就是那一次了。
他当即就大哭起来:“二姐要打死我,她要打死我!”
颜昭石脸色一面,李绮娘母女回来的那天,他喝多了,还是被颜景修叫醒的,次日隐约听说三房家的颜景隆被颜雪怀打了,可他并没有太在意,以为就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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