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胭咬住唇瓣。
俏丽的小脸毫无血色,她站在秋风中,像是不堪风霜的小白花。
南宝衣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她爹之所以能“灵机一动”,只是因为她在旁边提醒的缘故。
过了年她就十四岁了,亲事还没有敲定,她怎么能不着急
如今萧弈被封了二品靖西侯,南府地位水涨船高。
只要住进府里,她就是侯爷的妹妹,想嫁哪家权贵不行
为此,哪怕要不顾脸面地翻墙进府,她也情愿
杏眼中掠过暗芒,她温声道:“娇娇,我娘怀胎三月,十分不容易。作为爹爹的女儿,你应该好好照顾她,让爹爹能再得一个孩子,这是咱们当女儿该有的孝顺呢”
她又拿孝顺来压人。
南宝衣听着就烦。
她把玩着鸡毛毽子,弯眸笑道:“姐姐,我是府里年纪最小的姑娘,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你说话我听不懂呢。至于这梯子,不好意思呀,我正是顽劣的年纪,一时淘气也是有的。你们就在墙头好好吹吹风,顺便赏玩一番园林景致,恕不奉陪”
说完,挽住南宝珠的手,迫不及待地跑远。
南胭气急。
天底下,哪个姑娘会夸自己天真无邪不谙世事
哪个姑娘会用一时淘气为自己开脱
不要脸
南宝衣太不要脸了
她委屈地转向南广,“爹,娇娇实在太不懂事了”
谁知,南广竟然一脸欣慰。
他笑道:“我瞧着,这才是娇娇原本的样子,她就是这么一个顽劣的丫头哩胭儿啊,不是爹说你,你平常也不要太过成熟老气,多跟娇娇学学,小姑娘家家的,就该这样调皮可爱哩”
南胭捂住心口。
她,成熟老气
她明明是端庄贤惠啊,她爹那双眼睛到底怎么长的
柳小梦红了眼圈,“老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要一直杵在这里吗要是给人瞧见,多丢脸呀”
话音刚落,围墙外面有人路过:
“那不是南帽帽和他外室吗哟,那个外室姑娘也在”
“哈哈哈,他们蹲在墙头干什么看风景”
“我去叫人来围观”
墙外百姓越来越多,对着三人指指点点。
三人被当猴戏看,尴尬得要命,压根儿不敢回头
他们蹲在墙头被围观了大半个时辰,才终于被府里的管事发现,及时救下他们。
柳氏羞恨不已,忍不住对南广吹了几句枕旁风,定要他训斥南宝衣才罢休。
南广心疼她,立刻派了个丫鬟去请人。
南宝衣正要回朝闻院抄写四书五经。
丫鬟红儿过来,请道:“五小姐,三老爷请您过去说话。”
她顿了顿,低声道:“奴婢瞧着,恐怕和那位外室有关。前院来了大夫,说她吹了风,胎像不稳。五小姐,您最好先和老夫人通个气,省得被外人欺负。”
南宝衣想了想,吩咐荷叶道:“先别惊动祖母,省得叫她生气。你悄悄去请季嬷嬷来,为我撑一撑场子。”
前院。
屋子里药香弥漫。
南宝衣带着季嬷嬷踏进门槛,瞧见她老爹坐在床边,正安排柳氏服用安胎汤药。
她开门见山:“爹,你找我”
南广没好气:“娇娇,你玩闹过头了你柳姨在墙头吹了大半个时辰的风,险些胎儿不保”
南胭跟着道:“娇娇,我娘胎像不稳,大夫说不宜挪动,所以今后恐怕要留在府里养胎了。咱们家每年捐出去五十万两雪花纹银,对待外人尚且如此慈悲,更何况对待自家人”
南宝衣落座,慢悠悠端起茶盏。
她温声:“我倒是没意见,只是祖母那里恐怕不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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