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彦斜睨了一眼。
画上灰扑扑一片,像是人胡乱涂抹的。间或夹杂着深绿浅蓝的色彩,各色不一,看不出上面的主体。应该是姜小雨刚才随便抹的,她一个疯子画不出什么好看的也没什么稀奇。
“家里人随便涂的。”霍锦彦淡淡地道。
瞿老闻声却是来了兴趣,“这幅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画是随便涂得看来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山雨欲来风满楼”霍锦彦回眸。
瞿老弯下身子将画捡起来,动作颇有几分小心翼翼。眸中满是赞赏,“看着被山风肆虐的树,天色渐青渐灰,色彩运用独到,画风自成一派,实在是精品“
霍锦彦细看。
画上色彩复杂,细看隐隐能看出所谓的树和庭楼的轮廓。
他对艺术无感,但能得瞿老称赞地必然不错,姜小雨还有这样的本事
连声称赞了许久后,瞿老爱不释手地道:”这画你出个价,我收了。“
“不值钱的东西。”霍锦彦缓缓地道。
瞿老面色更喜,转头就吩咐秘书道:”让人收拾收拾,文星博物馆里腾出个展台来,我要把这个画展览出去,让大家“
“瞿老。”霍锦彦启唇,“不值钱的东西,哪里好送给您。这幅画平平,又怎么能进文星博物馆,之前你喜欢的那副海上明月图,我已经联系上了画家。”
瞿老抿着唇。
“你要是喜欢,晚点我送过去。”霍锦彦继续道。
瞿老面色隐隐沉了下去。
霍锦彦看着他,两人无声中隐约有了几分对峙之势,气势谁也压不过谁。
“吱嘎”地一声忽然打断了这对峙。
瞿老转头,眸光只瞥见休息室打开的一条缝。隐约露出个眼睛,目光对视的瞬间,休息室的门“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
“这就是那位家里人”瞿老问道。
霍锦彦瞥了眼休息室的门没吭声。
“原来是你放在心尖上的人亲手画的,怪不得不肯割爱。”瞿老面色转晴,画拍在霍锦彦身上,“我也不是横刀夺爱的人,早说清楚不就行了”
霍锦彦伸手摸了摸鼻尖。
“还拿什么海上明月图来打发我。”瞿老摇摇头,满脸笑意地道,“什么时候递请柬,一定要给我一份。”
霍锦彦嘴角微微勾了勾。
瞿老摆摆手转身走出去,临到门口忽地又回身,“不过话可说好,那幅海上明月图还是得给我送过来。白白让我舍爱,老爷子我可不吃这个亏。”
“这是当然。”霍锦彦道。
瞿老这才高兴地走出去。
江涛见状道:“霍总,那幅海上明月图的画家不是不肯卖吗”
“你的脑子用来干什么”霍锦彦斜睨他一眼。
江涛连忙垂头,“我这就再想办法。”
话落他快步走出去,霍锦彦忽然又道:“等等。”
“霍总,你还有什么吩咐”江涛面色恭敬,心里却怨气升天。那幅图的画家端的一副世外高人的人,连住都搬到帝都的郊区半山腰,上去只有一条小路。
霍锦彦信口开河,付出代价的却是他
“去找个画框,把画裱起来。”霍锦彦目光扫过办公室,“挂在那。”
江涛点头。
霍锦彦真是被灌了迷药吧瞿老哪次买画不是一掷千金。白赚的钱不要,反而要自己倒贴钱出去。
“去办。”霍锦彦道。
待江涛走出去,他又看向休息间禁闭的门,声音微微拔高道:“出来。”
休息室的门动了动。
半分钟后,姜小雨颤颤巍巍地探出一个头。霍锦彦看着她,忽地门外传来敲门声。姜小雨缩了下脖子,显然又有点想躲回去。霍锦彦神色不耐地道:“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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