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事儿,本不必如此麻烦,既然阁老发话了,那老奴自当竭力去办。”
官员的欠俸虽有了着落,但曹守礼一脸阴冷的表情却让刘庆元惴惴不安。刘庆元再无心议事,与内阁议了些细节,便各自告退。
子时已近,皇帝毫无睡意,独坐在御案前,眸色深沉。
大衍立国百余年,已经历了八世,其间发生了诸多变故,因英宗宠信奸佞,各地藩王纷纷自立,最后差点亡国,多亏睿宗天纵英才,继位后内诛权臣,外平诸王,这才有了几十年的太平盛世。
仗着睿宗留下来的基业,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都轻松了不少,祖父光宗皇帝多次游历江南,给戏文里留下了无数的曲目,而父亲理宗皇帝则自诩风雅,直接把朝政交给了内阁和司礼监打理,每日里不是在后宫与后妃们讨论琴棋书画,便是去翰林院与翰林们考究诗词歌赋。
到了自己手里,每日里朝乾夕惕,不可谓不用心。但登基已然十年有余,司礼监尾大不掉,内阁朝臣拉帮结派,武将们又自矝军功,没想到时至今日,竟然连朝臣的俸禄都发不下来了
看来自己远不如睿宗啊,皇帝心中不由得有些沮丧。
在起居太监的再三请求下,皇帝怀着沉重的心情沉沉睡了过去,然而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心情更加沉重。
“禀皇上奴婢昨晚奉命查抄了永定伯府和左佥都御史府,查明贪赃枉法等诸般罪行,共得黄金一万六千两,白银三十二万九千五百两,珠宝c字画c田契还在清查之中”早朝一开始,东厂提督太监魏秉忠便给了满朝文武一个大大的“惊喜”。
一个二品军侯,一个四品大员,曹守礼事先没有任何请示便给抄家了,哪有半点奴才的本分皇帝勉强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对身边的曹守礼说道:“守礼,你能为君分忧,朕心甚慰,下面的人辛苦了一夜,接下来的差事,就交给刑部和大理寺去办吧。”
“回皇上,经提刑司连夜审讯,已然证供确凿,奴婢把详细的呈报也带了过来,请皇上过目。”魏秉忠说着从袖中取出呈报,躬身呈了上来。
皇帝强忍住暴跳的冲动,挥了挥手,魏秉忠看在眼里,又转头看了曹守礼,只听曹守礼沉声道:“退下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魏秉忠退出了皇极门,内阁诸臣个个脊背发凉,不敢多说一句。昨晚刘庆元刚把矿监贪墨的情况捅到了皇帝那里,司礼监一大早的来这一出,分明是在警告内阁,那依着曹守礼的性子,会不会就此罢手呢
与内阁的噤若寒蝉不同,威远侯方栾心中熊熊怒火被曹守礼勾了出来。自先帝起,那永定伯一直随他南征北战,因军功封了爵位,如今还领着中军都督府的差事,曹守礼居然直接就抄家了,根本就不把自己这个五军大都督放在眼里
方栾本就不是忍让之人,多年来又因总揽军权飞扬跋扈,哪能咽下这口气,当下出列朝皇帝行了一礼,说道:“皇上,曹守礼纵容属下,目无王法,诬陷朝廷命官,臣请皇上彻查此事,还百官一个公道”
皇帝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施的是仁政,一向对臣子们宽容有加,似这等雷厉风行的定罪还从未有过,曹守礼敢如此逾矩,正是算准了国库空虚,算准了自己这个皇帝不会因此发难,这才将此事做成了铁案,让内阁根本就没有翻案的机会。
看来内阁和司礼监这一局,又是司礼监胜出了。
此事虽已成定局,皇帝对威远候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起码威远候不像内阁那样只顾着自保,还能站出来对抗一下曹守礼,“威远候忠心耿耿,朕自然知晓。不过守礼办事一向可靠,今日之事已然证供确凿,就交刑部定罪罢”,皇帝安抚了方栾几句,又道:“朕有些乏了,守礼,今日的批红你和内阁斟酌就是,无需再向我奏报了。”
方栾有些不甘心,还想再申辩几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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