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伽仪听到她大姐以夫人自称还有些不习惯,怎么说她这位大姐才貌出众身份地位曾经显赫,可现在,她就一辆马车配了一名宫娥这么随意就来了白家。
两代大渊王在过往二十年岁月里,这后宫的制度还是依照大汉。她大姐曾经贵为皇贵妃,可这人无视冷家荣耀坚固不可摧毁,她竟然和后宫的其他嫔妃争夺起王上的宠爱来,争不过就负气住到婆罗寺了。她真的弄不懂这个姐姐心里怎么想的,荣宠在身是多么地尊贵,何须降低身份随意到白家这么个乐师宅子来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上元节竞乐大典,冷伽仪又觉得她大姐来的是时候。
巳时初,二房朱桓台大正屋内,石嫣然听到白容的婢女说她家最尊贵的姨母就要来了,而且一准是来专程拜访他爹的。
白容原本很和蔼的笑脸瞬间狰狞:“石嫣然,你说说,你爹究竟使了什么神魂颠倒的法子按说你爹也不年轻了,你都这么大了他难不成是某中技艺显著不成。”她这两日心里的躁动是因为马上就上元节了,在这个躁动的覆盖下也因为谢无心的抛弃而不平衡,因此,她看见了平辈就要消遣消遣。她凑近了石嫣然的脖子,对他耳朵忽然猛烈地喊:“你莫不是个没娘的孩子吧你娘这么久了都不来看你。”
说他娘很久不来看他,嫣然小时候也被白容这么说过,但这次直接说他没娘他就瞬间怔住了。
很快又恢复镇定:“白容,你饭可以胡吃,但你话不能乱说”石嫣然还在想,他爹是认识的人不少,但他怎么能让大渊王的女人专程来夏家拜访他感到极度的不高兴,无奈又委屈:“我爹就是位乐人,被人专程来拜访,等于说是他被动接受的事儿,怎么你不觉得你该问的人是你家姨母”既然白容说话很难听,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那是你爹很厉害呗听说他没有女人过得了他那一关。”白容认为她姨母高贵身份岂能是石轨能高攀的,她一手叉腰讥笑道:“那你问问你爹,他如今有什么家业空空寄居在妹夫家门的人,你觉得他还配和我姨母为友吗”她们家二房在白家就应该是姿态高的,她两位姨母都嫁给贵族。
从小一起成长在白家,石嫣然是早已习惯了白容的刁蛮跋扈,但在今日这样直面地揭开他们父子的短处,这太难堪了。
白绯把脸偏过去欣赏她的指甲,对此事不做任何介入。这两日,她们姐妹已经不需要去学馆念书学习礼乐了,她姐只要顺利嫁入王室那么她也就有机会的。至于,石嫣然这个小跟班,随便她姐怎么消遣,与她无关。等她姐顺利嫁入高贵的王室,她们还会和这些落魄士族子弟同在一处吗
“白容,你太过分了你”石嫣然眼里含着泪很不服气,她们平常也还对他礼遇的,近日怎么就好比陌路者一样对待。
这两姐妹不说多么乖巧,但在过去很少和他有争执,一来他会包容她们的任性,二来是她们姐妹在学业日常小事儿上也依赖他的注意。
白容走路像是转着腰身练习旋转,旋了过来对嫣然戏弄地摸他头上束发的白银簪:“切我就是过分了,怎么了你和你爹就是丧家之犬住在我们白家的。”她嗓音悦耳,从来都没有将任何男子放在眼里的。
白绯附和着她姐,合掌一直拍着:“对你们石家就是犬类,就这你们还想高攀我姨母,你觉得这样合适吗”她们姐妹一直以来不过是拿他石嫣然当个陪衬,在书院里平常有个男子说话比较安全,仅此而已。
石嫣然此时此刻我是彻底地坐不住了,他嘴唇哆嗦着从塌上站起来。果然,这两人正如夫子的书里描述的那样,女人与小人难养,难以亲近到最后。她们平日里就当他是个陪伴说话的人,他从朱桓台出来就扶着长廊一路跌跌撞撞地回到咏雨阁,直接上了内院后面二楼到他的室内床上躺下了,他走的这二楼比较隐蔽,后面惠心院和哥舒夜的院子视角都看不见的。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