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后面哥舒夜的院门是关着的。
“娘,阿夜叔该起来了,咱们去看看他,我这里就让香草给他端朝食去。”白泓没有看到那院门敞开,总是担忧哥舒夜心绪不佳作出什么事儿来。
他最怕他表叔让他娘担忧,娘操心整个大宅子里所有人的吃喝,再要是操心他一个二十五岁的美貌男人,那么白泓认为他娘会折寿。
一想到这里,他又真的怕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敢想下去了。
石令婉一摆手示意他小点声,她上了年纪的人神经衰弱。
白泓看看他娘喝一口茶缓和了心绪,他娘对儿子说:“昨夜,我陪着你阿夜叔到了子时,一直看着他入睡了我才过来的,他外间的榻上我给莺儿带上被褥,让她夜里照看着。”
“那还成,至少他那院里不是他一个人。”从小到大,白泓都当这位表叔是冰棱子做的,矜持到娇贵。
石令婉也不避讳顾颂在,他问他们仨小辈:“你们几个,平日里究竟有没有谁家女子和你阿夜叔走得近的”
仨人去异口同声:“没有。”
对于顾颂白泓来说,乞伏伽罗她那么跋扈高贵,既是门第不相配,他们之间性情也不匹配,至于别的女子凑近了被哥舒夜冷眼憝回去的很多。
可又有一点,哥舒夜似乎用的迂回术,对待乞伏伽罗若即若离,从来不主动示好却能让对方牵念着他一个男子。
只听见“啪啦”一声,瓷瓮被砸碎的声音从后墙传来。随即听见院门被打开,婢女莺害怕地跑进来正屋哭着。
“三夫人,哥舒公子他,他不喝药还把昨日公子让我亲手煎了熬好的药给泼洒了,汤锅也砸了。”
顾颂垂眸,他在心里对哥舒夜起了不好的印象,这人寄居表姐家就这姿态对人家的恩情
石嫣然倒也
没有表示出惊讶,他那表叔就那性子,有时候和他爹作乐曲一言不合也是会摔酒盏,这样人是有他骄傲的地方。
“走,我这就去看看。”石令婉放下手里端着的奶茶碗,起身披一件锦绣外袍。
白泓看他亲娘这么着急,也跟着出来,开门走进去哥舒夜屋里。他屋里还没有开窗扇,里面煤炭味道里混合着蜂蜡味的香脂,还有鸢尾花的果实味道。
“阿夜呀,你怎么把药倒掉了啊”石令婉在过去抚养表弟的日子里,她既是姐也是慈母。
哥舒夜像是两条长腿被人用铁链给箍住了,艰难地挪下床站好,他站着腰背有些佝偻。一手扶住长塌扶手试图保持挺拔身形,但他做不到,浑身核心位置疼的如火烧。
“阿姐,你知道的,我怕苦也怕药的味道。”他看着表姐的眼神就像是子与母。
白泓看着表叔这样也心生怜悯,他问他:“阿夜叔,那药,真的苦”他性子皮实,从小不怎么怕吃药。
这还是白泓给莺儿药的,那是乞伏伽罗致使宁月如置办的药。
哥舒夜摇头:“不知,就是那味道闻着不好闻。”他平日里就是不常笑的男人,这时候阴沉着脸像是整个世界都欠了他巨债。
“阿夜叔,是因为里面的山楂加少了是吧”石嫣然调侃着,他们的表叔是最矫情的男子,喝药总是要添加个甜味道。
哥舒夜也不看石嫣然,仅仅“嗯”一声当是应了他。
“药还是得喝呀啊夜叔。”白泓走过来硬是拉住哥舒夜,要把他扶着坐下。
“阿姐,你知道的,我不喝药的。”哥舒夜看着石令婉带着撒娇的口吻。
顾颂发现,这位阿夜叔对待任何人都是疏理,根本就没有真实的亲近感。
关于哥舒夜不爱喝药,这里面还有泪洒到凄凉的片段。
石令婉记得当年,她这表弟被奶娘裹在胸前弱小又显得营养不良,就那样一路乞讨而来这京城的。
在一个腊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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