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立在皇上身边后脖颈拔凉拔凉。
金銮殿中这么多人只有他真正知道皇上的想法。
皇上为何格格不入、为何闷闷不乐?
他一清二楚。
清楚到徐公公没法不心惊肉跳。
文武大臣们夸得越多他就越怕怕到恨不能立刻退朝让皇上回御书房里生闷气他小心翼翼伺候也好过站在这儿两面煎熬。
好在皇上没有让他煎熬太久。
许是他自己也听不下去了皇上挥手退朝。
朝下雀跃的声音瞬间止住了纷纷列队恭送皇上。
皇上亦知自己脸色不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勉强冷静三分。
“前方大捷众卿喜悦难抑朕亦相同”站在殿中皇上冷声道“只是大战并未结束西凉之后会怎么选南蜀确定不掺和了吗?这些还都没有答案。现在高兴未免太早了!大军尚未回京各方不该放松警惕!”
这些话如一盆冷水迎面泼下。
却也十分有理。
众人忙拱手行礼口称“谨遵皇上教诲”。
皇上大步流星出了金銮殿仪仗跟了出去等那厢走远了殿内的气氛才缓和了些。
当然不似先前一般、恨不能立刻打开酒窖、开庆功宴了而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了后续的安排。
黄太师没有参与他背着手慢慢往外走。
迈出大殿时初阳伴着晨曦照亮了整座广场也映在那层层琉璃瓦上闪着光落到了黄太师的眼中。
不由地老太师眯了眯眼。
而后他转头看向皇上离开的方向。
皇上早走了看不到什么老太师却没有收回目光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皇上最后说的话。
理是这么一个理。
只是不合时宜也不该由皇上来唱这个黑脸。
先前最合适流畅的该是有人站出来为永宁侯、定国公等人请功皇上安排赏赐、退朝后送往各府再由一位老臣站出来把黑脸的活儿做了皇上打个圆场赏归赏后续谨慎也需谨慎……
偏偏这套最流畅的能提振士气的同时也让众人不会因盲目乐观而另出岔子的议程没人出来当先锋。
当然他黄太师也不是光吹不练的假把式偏今儿这先锋官不适合他来。
黄逸亦出了战功黄太师出来嚷嚷请功这也太……
太厚脸皮了嘛!
各司其职各行其是。
今日适合他的是黑脸他来当那个破坏气氛的人。
可惜……
身后传来脚步声。
黄太师看了一眼来人正是范太保。
他笑了笑压着声儿道:“你看看这事儿弄的让皇上不得不提醒大伙儿……”
范太保含糊应了声。
等又走远了几步黄太师又道:“我肯定不能开口怎么太保你也当锯嘴葫芦了?”
范太保睨了黄太师一眼笑而不语。
他又不蠢。
皇上那反常的脸色黄太师看出来了他范某人难道看不出来?
他不止琢磨皇上他也在琢磨黄太师。
毕竟他挨着黄太师站两人几十年往来的交情很多事情不用挂在嘴上。
若换个日子他的思量也会被黄太师看在眼里偏就今天老太师身体不舒畅精神头不及往日顾了东头没顾西头这才忽略了。
当场请功看似周全但皇上情绪都上脸了。
不让皇上自己把重话说出来所有大臣离得近的、远的都会发现状况。
那要如何解释在大捷之时皇上那与众不同的情绪呢?
说不清楚无从解释只会平白乱人心。
大军征战在外朝中最忌讳的就是自己莫名其妙的乱。
因此范太保才没有站出去。
想了想他故意道:“那我现在去御书房请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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