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横公大人一行已经到达平城了。”青花读过横公渔儿的信,笑容可掬地前来禀报女帝。
女帝披着件玉色常服,正在亲手熬煮茶汤。烤炉c石碾子c煮茶器c青釉鸡首壶c青釉盏托c双鱼莲花茶碗
零零碎碎,摆了一桌子。
青花眼看女帝将茶饼砍开碾碎,釜中注水,加葱姜c桂c盐c茱萸c檄子。水沸后倒入碾碎的茶末,以竹扫冲之,作鱼眼沸汤浸之。
一道一道好不繁琐。
青花暗想,以陛下大开大阖的性格和广博胸怀,怎会喜欢如此繁弱细碎的事,想来还是因为那位。也只有那一位,才有资格喝到女帝亲手煮制的茶汤。
“去问问蒙焰将军,破军山准备好了没有,辽河大潮快到了。”
“遵命。”
“顺便带横公他们回来。”
“遵命。”
平城,一家无名小客栈。
“王臣铁匠铺?那是什么?”
渔儿坐在床沿,两条长腿荡呀荡,睁大眼睛奇怪地问。
“是陛下以前学打铁的地方。”
“爹,这个黑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渔儿很恨地咬牙:“我早晚要杀了这混账!”
是啊,这玄遂到底是个什么人呢?女帝只下令将他安全带到王臣铁匠铺,并没交待其它。
不过以横公大人的机智,嗯,机智,不难猜出几分。
德阳王谋逆伏诛的消息,已经传遍辽河两岸。此时遭到南魏皇帝追捕,又手持“囊萤”,玄遂必定与德阳王有关。
是不是德阳王人之将死时,想起将囊萤送还给陛下呢?囊萤重归北魏,静航她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些事不能告诉渔儿,她听到德阳王三个字是要发疯的。
横公大人愁眉苦脸地嘱咐道:“总之你记住,我们来自王臣铁匠铺,不是无极宫。”
渔儿想了想道:“可以。”
横公大人怀疑地看着她,会这么乖?
“交换条件是娘亲当年投辽河的真相。”
这个问题过去数年曾多次被提出,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顿暴揍。拳脚下的少女面孔日益褪去青涩,不知不觉到了十二岁,横公大人高举的巴掌颓然跌落,化成一声叹息。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渔儿在他的胡乱拉扯下能够顺利长大,实在多亏了女帝时时照拂。
“娘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要知道真相。”
渔儿步步紧逼。
“静航她她盗走了宝刀囊萤,唉,她愧对女帝陛下啊!”
横公大人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忽地脸色一变道:“不好,有人来了。”
楼下白丁与玄遂正在吃汤饼。
越接近北地,南北战争带来的紧张氛围越浓郁,追捕德阳余孽的浪花就越小,何况北地百姓嘴上不敢说,心底对德阳王谋逆一事并不怎么买账。
武陵仙君是谁,那可是武陵关的保护神,北地百姓的大恩人。
他谋逆?就算他真的谋逆,那也是皇帝逼的。
店小二把帘子一掀。
“炒鸡汤饼——插肉汤饼——来喽!”
小店虽然不起眼,厨子的手艺倒真不赖,面片撕得很薄,弱如春绵,白若秋绢。寒夜里这样滚烫的一大碗面下肚,五脏六腑都熨帖无比,更胜过珍馐美味无数。
白丁放下空碗,满足地叹了一口气,斜视着玄遂的碗说道:“我看看你吃的什么?”
玄遂大方地推过去:“你尝尝。”
尝就尝,白丁毫不嫌弃地挟起玄遂吃剩的鸡块。
这一幕何其相似,玄遂有些好笑地想,当初他们刚刚从金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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