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往上,在宗祠围墙东北方向停了,何氏见柳和然回来了,喜出望外地迎出来,笑着问:“然儿,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都还好吧?看来是清瘦了些,这一路跋涉长途行船,又遇上洪灾,可遭了罪,赶紧进来,先沐浴,我让厨下给你做好吃的去!”
柳和然掺着母亲胳膊,往房里带,笑着说:“母亲,我都很好,看着虽然瘦了,可身体更精壮了,你摸摸,这胳膊硬的!你别忙了,我还要先去见见祖父,说不定祖父会留饭呢!父亲呢?”
柳和然已经年过十七,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很早就没有再跟何氏发生过肢体接触,这冷不丁地被儿子一搀扶,何氏愣了神,这高大健壮的是她儿子?心里油然而生的欣慰让何氏笑容满面,听到而说要先去见公公,何氏说:“那我让人给你准备洗澡水,你快去见见你祖父!你父亲在后山呢,我这就让人送信去!”
柳和然进了屋,往太师椅上一坐,塌了肩膀,懒洋洋地躺上去,看着母亲忙里忙外的吩咐这吩咐那,回家的感觉真好!
一会功夫,热水齐备,母亲要亲自帮他宽衣,柳和然忙跳起来,往屏风后面去,一面嗔怪着说道:“母亲,我都长大了,不是小孩了,这些事你以后别管了吧!”
何氏笑容满面地说:“再大,在娘面前都是孩子!”
隔着屏风,母子两人说着话,柳和然高声说:“母亲,你先安坐,别忙了,让丫鬟们去忙,你只管坐着吩咐就行,不然要那么多下人是干嘛的?”
何氏心里十分受用,感慨着儿子真是孝顺懂事,也不推辞,捡了最靠近浴室的一张太师椅坐了,远远地提高音量问儿子:“然儿啊,你在京都见了大公主吗?她长什么样子?人好相处吗?”
浴室一阵哗啦哗啦的水声,何氏以为儿子没听到,还想再问一遍呢,柳和然说话了,他说:“母亲,公主性格文静娴雅,在宫学跟着莫夫子学过好几年的四书五经,待下宽和,对淑媛也是十分尽心以尽孝道,你就放心吧,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哩哩啦啦一大堆,就是没一个字关于相貌的,何氏心里直犯嘀咕,想再问问,又怕伤了儿子脸面。
柳和然的声音又传出来了:“长相嘛,宜家宜室!”
何氏长透一口气,这就好了,最起码不是个丑的,脾气,也不能奢望公主脾气有多好!
柳和然到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正是开晚膳的时分,还想着洗了澡好去见祖父呢,祖父却提前知道了消息,早就派了管事等在门外,柳和然只好潦草地沐了浴,寻了衣裳穿戴整齐,跟着管事去见祖父。
柳老爷子年近七十,是前朝最后一个户部相公,帝劫之时,因极力抗争,怒骂西奴贼子,把皇库的青铜钥匙吞进肚里,死也不肯给贼子,被贼子关进水狱吊了整整五天,靖康皇帝入京,才得以获救,从此后两腿不良于行,再也没有站立起来过。
此事一出,柳家在士林中的声望更胜一筹,帝劫中没有守住自己节操的比比皆是,越发显得柳老爷子品格高贵,令人肃然起敬。靖康皇帝亲笔御封柳老爷子文定候,开创了文官封侯的先河。不过,柳老爷子一再婉拒靖康皇帝的征辟,毅然托着残躯回到老宅,从此最新学问,担任柳氏族学山长,亲自教授学生。
因此,柳氏族学慢慢成为士林中最令人向往的族学,每年前来求学者众,最高一度达到五百人之多。这个数字是个什么概念?要知道柳氏族学不是什么人都收的,除了那些碍于情面不得不收的亲戚旁族子弟,其余的人必须通过考核才能入门。五百个经过考核的人,十有有秀才功名,半数以上中举得望,就算这些人只有十之一二得中进士,那也是二三十人,而且只是当科!
大顺十余年,从柳氏族学考中的没有二百也有一百五,这些人可是正在大顺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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