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顺北地南部被一块黑色的石炭给烘的暖烘烘的时候,允州府衙后街的一处客栈里,王文远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屋子中央一盆烧的正旺的火盆。
素梅用铁钳拨弄着那石炭,压一压那火头,站起来看看王文远,轻声问道:“公子,身上的热退了吗?要不要奴婢再去找大夫来看看?”
王文远没反应,素梅走进了两步,凑过去瞧瞧脸色已经好多了,再看看桌子上已经凉了的午膳,摇摇头,加大了音量叫了一声:“公子!”
王文远吓了一跳,抬头看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素梅问道:“你觉得身上如何了?要不要再叫个大夫瞧瞧?”
王文远伸手摸了摸额头,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了!那是什么?”
王文远指着火盆问道。
素梅说:“石炭,奴婢讨来的,要不然公子这病恐怕好不了这么快!”
“石炭?”
王文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何物?”
素梅问道:“公子没听过石炭吗?”
王文远怎么可能听过石炭?
王文远说:“是跟木炭一样的?”
素梅点点头说:“对,跟木炭一样取暖用的,只是比木炭要好,没有味道也没有烟,烧的更久些,火更旺些!”
王文远点点头,继续盯着那火盆瞧。
他们到了允州府,跟衙门出示了明文,便被安排到这家客栈来了。这次农桑司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他,另外一个是个三十余岁的老学究,到农桑司不过是过渡的,根本不关心他们出来做什么,从住进来开始,就今天请衙官,明天请属官,后天请卫署,几乎要将允州府的上下官员都请过一边,如果是郡守他实在够不上资格,恐怕连郡守他都不放过了。这样一来,所有的活都落在王文远身上了,一共七个县村,他们要找的人分散在这七个地方,王文远又要亲自下去探访,还要花大量的时间就地验证,左邻右舍的访谈求证,结果就是剩下最后一个了,忽然起了大风,回到客栈就倒下了,这是第三天了。
素梅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她这些日子跟着王文远跑动跑西,日夜不离身的贴身护卫,对王文远这个在她看来有些娇弱的书生刮目相看。上门拜访种田的老人家,听老人家讲述如何种好庄稼,那些一个个从土里刨食挣命的老汉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你应该能想象到,可是这么一个弱书生,能面不改色地坐在田埂上听老人家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讲古,能挽起库管亲自下到粪池里看老人家如何积肥,能神色自如地吃着掺了菜团的硬邦邦的杂粮窝窝,实在是颠覆了书生在她心中的印象。也不知道回去之后报给郡主,郡主心里是什么感觉。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擅自联络有间的人手,给她弄一些石炭来的原因,她真的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公子死在这里。
王文远忽然轻声说:“我想蓉儿了!”
一声近乎呓语般的说话,素梅要不是自幼习武,恐怕还听不到呢。扭头看看王文远,素梅没说话。她已经习惯了,高热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日日夜夜胡乱说些呓语,更过分的都有,这算什么?
有脚步声上楼了,素梅支起耳朵仔细听,往这边来了,是左护卫,素梅起身候在门后面,听着脚步声开了门,伸手一抓,而后门一关。
左护卫嘴里哎哎哎地直叫,护着手里的东西,原地一个金蝉脱壳,脱离了素梅的掌控,没好气地说:“我好不容盯着厨房给公子熬的粥,要不是我武艺高,你差点给我弄洒了!”
素梅淡淡地说:“这点本事都没有,要你何用?”
左护卫气道:“你!你!”
你了半天,素梅也不理他,径自回了原位,施施然地坐下。左护卫脸色铁青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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