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就是来走走过场,没想到却横空出了个廖长志,郑相也是一脸兴味,“据说是廖家庶子,未曾从大排行,跟廖家也不亲近,不知为何却被明阳公主看重!此子精通经义,杂学,对史记了如指掌,却不曾科举入仕!大相,老朽都想结交一番!”
姜大相笑道:“郑相啊,你这见猎心喜,收入麾下做徒弟的毛病是不是要改一改?你这亲传弟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郑相摇头道:“大相,以此子才华,老朽已经没有什么可教的了!只是爱其才而已,奈何出身商贾,如今又摆明车马为商贾张目,不是同道中人啊!”
姜大相一时无言,看了一会廖长志侃侃而谈据理力争的模样,忽然低声说道:“商贾之道,小道尔,究其根本,农方为根!那一位再怎么折腾,不过如同武夫谋政,不得其法。本相担心的另有其事啊!”
郑相了然,“大相说的是蒙学吗?”
姜大相点头,郑相面色沉郁地低声说:“那一位也不知是发了什么疯,我可听说一出手就是十所蒙学,每所收录学子五千,就算减半收录,这可都是几万的读书人啊!真是胡闹!”
就像方仲青和陆贞所担心的那样,朝廷诸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寒门出几个读书有天分的实在太难,有多少人能一路走到最后呢?最终的结果就是这几万读书人,能有百多人中举都是好的,剩下的人不都变成不事生产又一无所长的累赘吗?
两人沉默下来,听着廖长志提高了音量的声音响彻在崇文馆内:“亮公曾言,从一始可至万物!村民群殴难追责,只诛首犯即可!死者家眷有老有小,责令村民共同出资,奉养其亲,抚养其子,直至其亲老故,其子及冠而止”
郑相暗自赞叹,这是最佳处置了,有理有据有法有度。此子真有大才!
“如此,商贾冲击稽税司一案也有前例可判了!”
郑相说。
姜大相冷声道:“冲击朝廷衙门之所,这罪名本相倒要看看这位廖长志如何推脱!”
村民一案已经了结,廖长志倒是没有为商贾推脱其罪,他的将一众商贾伽号一个月被延长至三个月,其余仿制村民一案,诛首犯,商贾奉养官眷!
闹腾了两个月,令一众朝臣头疼不已的两个案件,就这样轻轻松松公议出了结果,虽然没有一方是满意的,却没有任何人再提出什么异议。
公议之后,众人散去,政事堂诸公汇通二皇子朱政自然要回去复旨。这一次,陛下如常召见了他们。
平静地听他们讲述了公议的经过,皇帝朱曦对结果不置一词,颁令执行便可,反而问朱政道:“朕听闻商贾代表廖长志表现不俗,政儿,你怎么看?”
朱政和廖长志打过有限的几次交道,知道父皇是见过廖长志的,自然拣好听的说了,朱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问姜大相等人。
不过一商贾之子,再怎么得圣上青睐,陛下总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让他不经过科举而入仕吧?
姜大相很笃定地本着良心说了实话:“此子真不像是商贾出身,臣观此子,通晓经义c杂学,通诡辩,才思敏捷,确实了得!如能科举入仕,当为我朝添一良才!”
郑相多说了两句:“两例案件,廖长志的提议有理有据,有法度可依,保全法度严苛,又充分照顾人情,实在漂亮!臣以为,此子不愧是明阳公主看重的良才,名副其实!”
朱曦的表情甚是有趣,似是欢喜似是忧虑,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君臣之间谈笑几句,似乎找回了往日的融洽气氛。
终于,朱曦谈起了正事,“刺客一事,大相打算如何处置?”
咋闻此问,姜大相真的要痛哭流涕了,陛下您的火气终于过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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