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众人都退散出去,老太太的心腹嬷嬷重新给二人上了茶,也连忙走了。
里头只剩老太太贺氏和老爷子范鹤。
这一回范鹤没有嫌弃茶没泡好,只是不在意地喝了几口。
老太太贺氏的目光一直盯着他,隐隐的怒意和不解,乃至冰冷。
“为何放了她?”忍不住质问。
范鹤闻言先是看了她一眼,带着几分讽刺,什么都没说,放下了茶杯,看向前面窗棂。
老太太被他看的不自在,似乎伪装被撕破了一般。
自己刚刚明明还替范昀求情来着。
范鹤没让妻子太难堪,他很清楚,自己越偏袒二房,她的报复越重,看他二儿子便是。
他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范之遥了,每次看到那张脸就让他想起那个热情似火的夜晚,
他垂下眸,掩下漆灰瞳仁里的悸动,扭头对贺氏道:“初一那晚,我丢的并非是那幅画!”
“什么?”
老太太震惊了。
前天范鹤难得在黎阳院夙夜,然后告诉她,初一那晚他的阁楼失窃,她问他丢了什么东西,他犹豫了下说还不清楚,还得清点。
初一到那夜,都已经过去了很久,老太太琢磨着范鹤肯定自己先找寻乐一番,没有线索才拜托她出手,暗访不行,她只能大张旗鼓找,这样子能打草惊蛇。
今日上午范桐过来禀报时,她其实也不完全信,底下几个孙女斗智斗勇,她心知肚明,只是一来范昀确实很跋扈嚣张,做出这种事的可能性最大,她是范家胆子最大的孙女。
二来呢,自己确实讨厌她,顺水推舟不是不成。
可是忙活了大半天才发现白忙活了。
“那到底丢的是什么?”她迫不及待问。
范鹤再一次沉默了。
贺氏怒火涌上了眉心,质问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她很了解自己丈夫的性格,惹恼了他,只会让自己没脸。
范鹤漠然了一会,又忽的板起了脸,“这件事你便不要管了,但是有件事你心里得有数。”他语气严肃了不少。
贺氏眉心一紧,“什么事?”
“既然丢的不是画,那么今日的事是怎么回事?”范鹤盯着她,不等她回答,继续道:“三丫头虽然是调皮了些,但是她做事还算光明磊落,今日的画是怎么从我书房弄出来,又是怎么栽赃嫁祸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丢下这句冰冷话,范鹤拂袖,大步离开了暖阁。
贺氏满眼惊愕,神色苍白。
他就这么笃定是别人陷害了范昀?
她气的将手上的玳瑁指套掐住小案,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又被她按了下去。
那几个孙女的脾性,她还是了解一二的。
即便不查,也知道是范桐和范娴干的,至于老爷子刚刚的话,不过是敲打而已。
看来老爷子并不想将阁楼失窃的真相张扬出去,不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件事。
贺氏按了按眉心,觉得头有些疼。
范昀回去之后,开始疏离整件事。
今日让她确认了一件事,老太太根本不知道范鹤丢了什么?
如此,也该她布局了。
她笑了笑。
平静了两日,范昀收到了一封信。
十八日的午后,她准备入书房练字。
现在练字是她每日必做的功课。
而书房采光很好,前面没有高高的树木遮阳,上午光线可以从东边窗口投射入书案,下午能从西边的矮塌那边投射至脚下,秋冬有阳光时,总是很暖和。
但这一日,她在书案上看到了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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