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笄礼在即。
大将军府近日分外忙碌,丫鬟小厮里里外外忙进忙出,这里颜色不好看,那里摆设不称心
那股子认真劲儿好似要把这大小姐的笄礼当成天下第一盛事操办。
碧竹更是一刻不得闲,倾颜转身都见不到人,直叹这到底还是不是我的贴身丫鬟。
倾颜给余品荷请安时直说不必这般铺张,余品荷交代好管家,拉着她进内室,温和道:
“将军府很久没有什么喜事了,你又离家许久,笄礼你爹爹是定要给你办好的。何况我很少操持这些女儿家的事,芙儿整日没个女孩儿样子,好容易有机会,你可别夺了去。
“再说,也没有你看着那样铺张,只是繁琐了些,这群丫鬟小子又想着要仔细,这才慌乱了些。”
倾颜被余品荷一打趣,顿觉难为情。
又怕余品荷只是安慰敷衍她,忙道:
“只是笄礼,姨娘定要叫他们不必紧张。”
“你放心,就算我想铺张,府上也要有多余的银钱啊!”
余品荷掩唇笑。
倾颜想到岐州前日难民刚刚安定,府里的闲散钱粮都被爹爹拿去赈灾,稍稍安心,也就不再叨扰余品荷,告辞离开。
且说那日自岐凨山回来倾颜直接回了将军府,趁血蟾花还未枯萎前,将解药毒药分别制好。
她能采到花,拂羽功不可没,笄礼在即,她不宜出门,计较着日后赠与他。
倾颜生辰当日天气极好。晴空如洗,和风习习,连枝头鸟儿的叫声都格外悦耳。
早先大将军府的动静教岐州百姓对倾颜这位大小姐分外好奇,早就伸长了脖子等着看大小姐模样,以致时辰不到,易家宗祠外就排满了人。
前日余品荷将笄礼的规矩细细说与她听,倾颜知道古人对成人礼重视,没想到竟然这般繁琐。
难怪府里这样忙,心里虽是无奈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承。
倾颜母亲早亡,余品荷并非生母,为表对姐姐谢氏的敬意,并没有作为女主人上坐,自发做了正宾,于是主位只有易谦云一人。
本想让老夫人出席,只是老夫人卧床称病一口回绝。
赞礼邀了倾颜的二婶婶宁眉,赞者请了小叔易谦谨家的女儿易宁澜。
易宁澜虚长倾颜两岁,容貌虽没有倾颜这般出众绝色,但也是位让人眼前一亮的美人坯子。
易芙瑶还为此哭闹过,凭什么她不可以,年纪小又不是她的错!
女孩家的笄礼本应当都为女宾,只是易家行伍出身,阳盛阴衰。
小辈里算上倾颜也只有三位小姐,因此今日在座的宾客也多为男子,诸位叔叔婶婶和堂辈的兄长弟弟皆在此列。
几位岐州的将军官员也不请自来,笄礼自然热闹非凡。
貂儿尾巴上也佩了个喜庆的结儿,高兴地蹲在流云肩上。
待宾客落座,笄礼在易谦云的宣布下开始了:
“今日小女倾颜笄礼,易某在此谢过诸位应邀前来!”
下座宾客连连拱手道贺。
易谦云今日十分高兴,一向严肃刚毅的脸上充满笑意,扬声道:
“那就开始吧!”
随着易谦云话音落罢,悠扬的琴音自宗祠里传扬开来。
所谓“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笄礼自然是少不得丝竹管弦为伴。
好事的宾客或许会认出来,奏乐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江楼难见一面的琴师——泠音!
说也奇怪,几日前,泠音抱琴突然出现在大将军府门前,要求见夫人,自称“望江楼那日听了大小姐的琴,泠音敬佩不已”,来意竟是要做倾颜及笄礼的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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