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憋着一口气回到大房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酒气。
抬眼一看,就看到自己的丈夫正喝得醉醺醺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
心中那股气登时来得更甚。
等到大太太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揪住了自己丈夫的衣襟。
毫无意外,那衣襟上也是湿的,只是不知道是口水还是酒水。
大太太瞪圆了一双眼,面上满是嫌恶之色,可偏生那被嫌弃的人此刻却一无所觉,还笑呵呵的望着大太太。
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大太太丢开手,唤婢子进来给大老爷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才由着大老爷抱着锦被蜷缩在美人榻上睡得云里雾里。
“太太,不然还是将老爷扶到床上去歇着吧?”
连蕊瞥见大老爷无意中蹙起的眉头,带着几分犹豫开口。
毕竟到时候大老爷醒来,发现自己睡在这么个憋屈的地方,遭难的,还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
大太太本就在老太太那里受了一肚子气,此番回来又看到自己丈夫是这么个德行,如今正在气头上,巴不得她的丈夫就这么醉死了好一了百了,哪里会让连蕊将人给扶到床上去歇着?
“不准去管他!今儿个就让他在这里睡!”
大太太恶狠狠的说道,吓得连蕊忙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小时呢?”
半晌,大太太终于觉得气顺了些,开口问道。
“小姐在屋子里弹琴呢!”
在书昔时从老太太院子里出来的时候,大太太许是心里放心不下,便将连蕊给打发了回来,是以连蕊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能够惹得大太太如此大动肝火。
不过想想也就知道,能让大太太如此憋屈还不敢有动作的,只有老太太了。
何况大太太正是从老太太院子里回来的。
听到书昔时乖乖巧巧的在屋子里弹琴,大太太总算是舒展了眉眼。
“还算这个丫头没有糊涂到底。”大太太嘀咕了一句,转瞬又问道:“袁妈妈在庄子里如何了?让人把袁妈妈给我带回来,不过别到府上了,去别院,我有些事要吩咐袁妈妈去做。”
连蕊站着没动,面上带着几分迟疑。
“太太,袁妈妈可是老太太和三爷亲自盯着送到田庄上去的,虽说这段日子老太太没有盯得那么紧了,但是我们就这样是不是再等上一段日子要更为稳妥一些?”
她倒是也想稳妥些呢!
可是那个老太婆明日就要去找林新禄拒了这桩亲事,她要是再不做点什么,他们大房可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叫你做你就去做,什么时候废话也开始变得那么多了?”
大太太沉了眉眼,冷声呵斥。
连蕊不再耽搁,急急的就带着人去了庄子将袁妈妈给带走。
已是初夏的天气,宽阔的官道上只有三两个穿着布衣拿着锄头的百姓走着,汗水自脸颊流下,打湿了前襟。
“前面有棵树,咱们过去歇歇脚吧。这城门就在前面不远了,歇歇脚还能走得快些。”
一个蓄着短须的青年男子拉起短裳就往脸上胡乱的抹着,正巧擦掉了那即将流进眼里的汗珠。
“真是个鬼天气——”另一人跟在男子的身后,一面抬手擦额头上的汗,一面抬眼往天上看了一眼,旋即骂骂咧咧道,“这还是初夏呢!这太阳就见天的在天上挂着,走在这地上,脚都能感觉到那热气,等着吧,今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被热死在这太阳底下呢!”
“呸呸呸。”
因为年岁大了落在最后的一位老者听得男子的话,赶紧跺脚朝地上啐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