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俘们的生活继续着,我很担心,我不知道这种生活他们要过到什么时候。马上春天就要过去,到了夏天,疾病会蔓延的更厉害,温度更高,这种环境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不知道美军准备怎么安置这些战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允许别人帮助他们。附近的居民向大营里投掷食品,一经发现立遭枪击;美军士兵中有同情者提供帮助,一经发现批评教育;当地德国管理部门向战俘提供生活物资,一经发现立即查办甚至处决当事人。
我联系到瑞士红十字会,终于在六月的时候送来了一批物资,却被艾森豪威尔给拒绝并送回了瑞士。我心中的苦闷可想而知。
我再次想到的方法,是让“家里”给我寄来属于我的东西。我将自己的积蓄全部汇给了汉斯教授,托他给我购买需要的卫生医疗用品c食品c衣物等,定期寄给我,一次不要太多。这样,由我带进大营中,分给需要的人们。帐篷这样的东西太大,我不敢带进去,只能一些小的东西。我采购了药品给医护战俘们,由他们给需要的人进行救治;带了一些课本,给到孩子兵们,嘱咐他们撕成一页一页的看,这样体积小;买一些内衣,让战俘们能有替换的。
我还托人带来了我的行李,其中最主要的是一套中医用的银针。在药品奇缺的情况下,我准备采取一定的中医进行救治。好在我的外祖父就是一名中医,从小耳濡目染,对穴位扎针等我也具备一定的功底。
我会省下我的餐食里的橙子带进去给伤病员和孩子兵们吃,将我餐食里有营养的c方便带入的偷偷藏起来,带进大营去。
我会每天早上傍晚各在大营边的一个土坡上拉一遍小提琴,德国是音乐的国度,德国人也许有了音乐,能让他们渡过难关。
我也希望,能用音乐慰藉人们伤痛的内心,平复无论是沮丧还是仇恨的心情。大家能在音乐中和平共处,相安无事。
17个大营,每个大营就算都去过,也不会将所有人都看一遍。但,我却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的缘分,我居然见到了缇娜,我的同学。
可是,确是令人悲伤的缘分,缇娜作为医护战俘,自己却已经病的奄奄一息。
上帝啊,你究竟要夺走多少年轻的生命才肯罢休!
缇娜最终在我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汉斯教授寄来的药品没来得及救治他的女学生。
美军要将她抬出去掩埋。失去理智的我死死的把着她的遗体不放。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年轻的生命都走了。就为了这该死的战争!缇娜有什么罪?需要被关在这露天的大囚笼里无辜的耗尽了自己的生命!
就因为她是德国人!她是为德人治病的德国医生!
我放声大哭。
詹姆斯拉起了我。
这一次,我哭了很长时间,没有仪态,没有理智,只有无尽的悲伤,是在哭缇娜,也是在哭自己,是在哭这战争中枉死的人们,也是在哭战争中还活着的人们。
我已频临崩溃。
当初纳粹当政,我们红十字会救不了犹太人,今天的我,同样也救不了这些战俘。战争中,总会显示出,我们红十字会是多么的卑微,在政治的威压下,我们犹如蝼蚁。
我给汉斯教授去了电话。“教授,你还记得缇娜·马克吗?她死了。死在战俘营里。”
“怎么会?不是说德国人不征用女兵吗?”
“对,但她是军医。所以也关在战俘营里。”
教授沉默了好一阵,电话中只听着我低低地抽泣声:“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她也是一个很有天分的医学人才。只是家境不太好,生活很苦。就是这样,她也坚持她的学业,没有放弃。她是怎么死的?”
“痢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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