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男被学校开除后的第二天,她便离开了那座城市。陆男并不知道要去哪,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她的亲人,更没有她的家,亦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谁知道呢,在陆男的意识里,早已不知家为何物。落脚的第一个城市是山东青岛,刚开始陆男在一家餐厅打工,当年爸爸的离去妈妈的去世给她的打击非常大,使她变得沉默寡言,想起伤心事儿时会突然泪流满面,或者嚎啕大哭,餐厅老板以为这个外乡人精神有问题,很快把陆男辞退了。陆男的第二份工作在一家工厂当工人,由于工作时经常心不在焉无法按时完成指标,那份工作要求各个环节合作,于是渐渐所有人都不愿意和陆男分到一组,小班长可怜她举目无亲,不忍心开除,最后安排了看仓库的活计,就是每天开门关门清点数目的活儿她仍然无法应付。人都是要脸面的,没等小班长开口陆男主动提出辞职的请求。
陆男在面馆吃饭时听邻座两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说起杭州的广阔天地,在那两个女孩的口中杭州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是旅游胜地,那里的人挣的是全国游客的钱,咱们国家每年有多少人去杭州旅游呢?不用干别的,就在景区门口卖冰淇淋都能衣食无忧,摆摊儿卖手工艺品的哪个不是日进斗金?两个女孩儿结账走了,也带走了陆男的思绪,她跑出门追上那两个女孩儿,希望能和她们一起去杭州。女孩儿们和陆男聊了几句,说她这人不错,老实能吃苦,到了杭州肯定能发大财。陆男被她们吹嘘地飘飘然,认为遇到了人生中的贵人,姐姐姐姐直叫到杭州,等下火车后傻眼了,那两个女孩儿不知何时失踪了,同时失踪的还有她的所有家当。
身处异乡,身无分文,不善交际,没有长处,陆男顺理成章变成杭州街头众多乞讨者之一。没加入这个行业之前陆男不知道原来丐帮不仅仅只是武侠小说中虚构的,不但分三六九等各自为战,现实生活中的丐帮更加五花八门,要想吃饱穿暖,即靠体力又要靠脑力,这让脑筋不灵活的陆男吃了不少苦。再一次小范围火拼中,陆男被一棒子打昏过去,醒来时发现躺在一间农房里,房子的窗户开着,有大片的阳光撒到床上,撒到她的脸上,让她感受到无与伦比的舒服感。起初陆男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等逐渐适应了那种光芒她发现窗户外面站着一个身影,那个身影渐渐清晰渐渐清晰,她终于看清那张脸,那是张男人的笑脸。陆男说直到死亡的那一秒她都不会忘记那张脸,如果有来世她还要寻找到那张脸,和他结婚,给他洗衣服做饭,照顾他一辈子。
陆男叹了口气,说:“我现在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大勇生个一儿半女,也不知为什么,这肚子就是不争气,大勇最喜欢小孩子了。”
陆男说当乞丐的那段日子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悲惨,反正让她感觉很踏实,每天从睁开眼到闭上眼想的都是该怎么样弄到点儿吃的,心思全在填饱肚子上,就没有时间胡思乱想了,没有时间去抱怨,没有时间去痛苦,没有时间去仇恨。人一旦思想变得简单也就容易满足,容易快乐,那段短暂的行乞岁月似乎让陆男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时光,她真切体会到自己存在于世上,而不是行尸走肉般苟活着。
这是陆男第一次诉说她这几年的遭遇,从头到尾言语平静,好像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躺在身旁的阿好却早已泣不成声,她不停地自责,不停的和陆男说对不起,不停地哭诉这么多年来寻找她的下落的无助与坎坷。多么感人的场面,多么催人泪下的话语,陆男完全无动于衷,两人多年的恩怨加上离散分别,阿好在她心里和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如果说此前她对这个表姐还心存记恨,那点儿恨意也随着卢大勇的出现迅速消失了。陆男对卢大勇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和亲情,更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相依为命感,可以说那是种依赖,甚至可以说是痴迷。这种无坚不摧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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