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天伦宴席论天下夜半魅影诉赤莲

    乾元殿殿后建有一座沉月楼，本是先皇在时，为宸君所建。朱门若开，可见远山。风景俱美。堇月到时，女皇已经在楼中。堇月行了大礼，屏退众人。女皇坐于上座，换上了日常的衣饰，明黄的绣了凤凰朝日的常服，手中还拿着一卷奏章。又瞥见桌上都是自己日常爱吃的，虽然面上没有表情，心下是有些触动的。

    ”参见母皇，母皇万安。“

    ”免礼吧。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必你们侍候了。“众人应声退下。

    ”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了。过来坐，只何以前一样就行，今日都是你爱吃的，便多吃些。只是你身子不好，酒要少喝一点。“

    ”是，母亲。“

    ”公主府上新去的太医可还尽心？调理得如何了。“

    ”母亲放心，就是前两年稍弱些，早已大好了。“

    ”若说医术，你尽得你师傅所传，只怕当今没有几人能与你比肩。只是朕一想起你所受的苦，却总也放心不下。若有不好，可是万万不能瞒着我。“

    ”母亲放心，堇月知道。不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的。“

    ”今日让人制了些海虾，你尝尝味道如何。“

    ”极好。倒是这酒，好像未曾尝过呢。是哪里来的？“

    ”朕在三十年前与一位故人酿造的，早成了酒膏子。不过是取半斤上好的竹叶青兑了五钱，便有了这酒。“

    ”如此说来，这酒倒是和我同岁呢。“

    ”你不过三十，朕已经五十有余。每每看着这脸上的皱纹一条条的往脸上爬。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母亲雍容华贵，容色倾国，自有历代先祖庇佑。“

    ”活着的时候不知庇佑子孙，都落了九泉，还指望什么？“

    ”母亲对社稷有功，百姓安居，必定得上天保佑。“

    ”怎么你如今也学了这些个花言巧语？谁教你的。“

    ”许是听旁人说的多了，便记住了。博母亲一笑而已。“

    ”就你乖觉，猴精似的。马上要去大秦了，相应事宜可都安排好了么？“

    ”一应事宜都安排好了。只是堇月不明白，母亲为何这般执着与大秦？若说是土地，兼并西京南夺半个南周，以如今月氏的实力，也未为不可？“

    ”你从来不曾问过朕这件事，怎么如今想起来了？“

    ”不过是好奇而已，不知母亲为何花费这般心血？“

    ”堇月，对月氏百年沉浮，你如何看待？“

    ”百年前，家国权力过于集中，以至于天下兴衰竟全付与一人之手。若为帝王者兴，则万民有福。若帝王庸，则万民苦。百年前的浩劫，可说民皆易子而食，天道也不容。百年之间，建三省，兴六部，分权利，强律法。以制兴国。且一连三朝君王治下，如今国力兵力财力物力，可称诸国之首。虽说权利分散，百姓安居，可是所有的权利，实际上仍然全部控制于母皇之手，无人可撼动。所以，若是明君，家国兴。且，守住盛事，极难。“

    ”这话也只有你敢对朕这么说？那你可知，几朝帝皇为何总是不能将权利分散，以保万民之安乐。“

    ”儿臣妄言。因我月氏国力强盛，物产丰富。各州县交通便利，土地肥沃，人口极丰富。如若再将权利分散，一旦有乱党反叛勾结军队，只怕极容易划地为王。天山一域已是前车之鉴。再者，乱世人们求温饱求安定，一到盛世，便要求思想，求自由，求佛家说的人皆平等。正是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天下富者，唯商，如若权力分散开去，只怕会难以控制。群臣之中，哪里真有全然两袖清风的。这些，大概也是权力兜兜转转，全然握在一人手中的原因。“

    ”你只说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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