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苍园里风光旖旎,花草种植极为讲究,一砖一瓦也尽显富贵。秦韵从青玉楼出,穿过一片斑驳的竹林,见到芍药丛丛,魏紫、朱红、姚黄、津白,若是其它地方,这般颜色繁杂,必然是烂俗。此处却种植的极为精巧,丝毫没有俗气的感觉。虽是傍晚,还有贪图芍药甜香的凤尾蝶飞舞其中。又过桑树小路,有一院子垒于蜿蜒台阶两丈之上,两旁山石林立,种了些迎春。秦韵见此地不显华丽与别出自有一番不同,顺石阶而上。见门前种着杏树一株,紫薇两株,花开微红。门上牌匾书,落英阁。凌霜上前将铜环轻触大门,门内一个清俊的丫鬟名唤贝儿的来开了门。
见了凌霜,以为是府上传话的大丫头,遂行了礼。才看着后头的粉衣金钗的美丽女子,全不像丫鬟。自家少夫人又不曾有客。“姑娘们有何事?”
凌霜回礼,“姑娘,我家小姐才入园子。见这阁楼不凡,一时想上来看看。不知是何人的居所。”
秦韵暗自想到,凌香禀报过,园中尚有一妇人居住。乃远去从军的二房大公子的夫人,不善言辞,亦未掌家。所以来了园中居住,名宇文旭音的。
园中近日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大老爷外室的小姐要迎了进来。连园子里人事都不知的,想来便是那位小姐了。“小姐,这是我家少夫人的居所。待人去禀报一二。”又吩咐了院子里侍候名唤小燕的小丫头去禀报。“告诉少夫人,小姐来了。”小丫头子跑了进去。少夫人?便是嫂子了。
请了她主仆二人进去,坐在院子中的棋桌上,凌霜立在一旁服侍“不知姐姐如何称呼。”
“只叫我贝儿便好。”便将桌上的温茶倒了两杯。
“小姐来了,怎么不请进屋子里。”来人还未见到影子,就听到声音传来。步伐声几许。来人体态较高,身穿浅蓝色刺绣的盘锦衣裳,兔毛织就的长裙。头戴八宝银簪,雀鸟浅蓝弗林钗。簪几朵浅色玉簪花。细碎珠点缀其间,长发挽在脑后。眉目深邃,唇若朱砂,明眸如镜,步履稳重。
秦韵见了她,起来行礼。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贝儿笑到。“少夫人是小姐的嫂嫂。”听了这话,复行礼。“嫂嫂万安,因贪看这里建筑的清幽别致,一时叨扰了。
旭音见着眼前的人,亦知晓是新入园子的大老爷的女儿。只见她低头行礼,盈盈而拜,明眸皓齿,唇若朱砂,瞳似星辰,肤如羊脂,粉衫阙阙,华盛金黄,非上等的美人可比。只是身量尚小,仍有稚色,观之可亲。将她扶起“我一人在家,正是没个人能说说话。姑娘来的正好,不算打扰。”
“多谢嫂嫂。”
旭音又看了跟随秦韵的丫鬟,只吩咐了让同丫鬟们吃点心去。请她进房饮茶。
秦韵随她入房,见房中一应华丽装饰全无。台上只放了一把内造的宝剑,精致异常。青花瓷中插着数支白色山野中采摘的白色百合。墙上挂着一副碧海潮升图,并几张古时大智的训诫书法。右册几排书架,史册极多,又有名哲著书,理学星相,佛经等数十部。房中点了藤冬香,与外头的青草香溶为一体,浑然天成。
迎了她坐下,有叫人另从柜中取了装了茶的白瓷来。“我叫旭音,姓宇文。姑娘闺名是?”
听到问她,秦韵收了眼神答到。“单名一个韵字。”
“有音律之意?正好。我这名字里,亦是音乐。”正将茶盘摆出,一壶热水滚烫了白瓷的茶。见着秦韵年纪方小“来了这里,只不必见外。我见姑娘面善,也算有缘,以后同在这里,只唤你韵儿可好。”
“嫂嫂不嫌弃秦韵,便是好的。”
旭音将茶盏递给她,又倒了自己的。“韵儿尝尝这茶,是今年新采的。颇有一番清甜。”
秦韵端着茶盏,白釉杯面上描了灰棕的松树。轻启茶盖,茶色正好,清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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