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坐着几个人,打头一个戎装女子想来就是燕忘情,她左手是一个一本正经的大和尚,眉目间既有着慈悲风仪又有着雷霆气象,正所谓霹雳手段,菩萨心肠,全在他一念之间。右手则是一个笑呵呵中年男子,只是他无论笑得多和善,依旧掩不住眼梢嘴角皱纹中的杀气,周问鹤暗中猜测,此人过去应该做过杀手。另一边,坐着一个三十上下的高挑女子,清秀的面貌下透着一股豪雄气,犹如一个翩翩佳公子,当周问鹤与她对视时,似乎从她眼神里读到了一丝高高在上的轻蔑。她身边坐了一个虎背熊腰的老者,虽然已经满头白发,神态气度却犹如盛年,道人暗自思忖,所谓虎老余威在,指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长史领头进入正堂,他四下望了一圈,问:“许司马人呢?”
高挑女子回答:“他坐了大半天,精神不济,回房休息去了。”
长史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仿佛有满腹的牢骚苦于吐不出来。
周问鹤也紧跟着走了进来,,伸出三指口唱无量,这时他才发现,那高挑女子一双秀目正盯着自己的红靴子,嘴角挂着一抹窃笑,似乎对自己的装扮很不以为然。另一边燕忘情已经开口说话,她一出声,嗓音就吓了道人一跳,虽然他早已料到,苍云燕帅这些年疆场上往复厮杀,陷阵无算,喉咙早已不是寻常女儿家的模样,但是他还是没想到一个女子嗓音会低沉沙哑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这些年来,苍云所受的磨难。
“阁下便是铁鹤道人?”她问道,声音彬彬有礼,眼中的锋芒藏在了笑意之后。
“正是贫道。”周问鹤回答,旁边高挑女人的视线让他很不舒服。
“可是据我所知铁鹤道人已经于六个月前死在茅桥老店了。”燕忘情的语气依旧谦和,但眼神忽然之间变得凌厉起来,“难道清虚真人还有另外一个道号叫铁鹤的弟子吗?”
“据我所知就我一个。”周问鹤有些为难地挠挠头,“个中缘由颇为复杂,如果要讲清楚,需要花上很多时间。”
“不巧,我们目前刚好没有时间,如果道长解释不了,不如就在都督府住下吧,来日方长,关于道长的奇遇,我们可以好好地洗耳恭听。”燕忘情说完,身后的王不空忽然发难,张开蒲扇一样的大手,身形展开犹如一只大鹏,直勾勾朝道人当胸抓来,。周问鹤虚步偏身,使半招冯虚御风将和尚来势化开,同时右手反切和尚咽喉,用的是小天星接八卦洞玄的褂打手法,王不空冷哼一声:“小天星?这也算吕祖的武功?”说吧右手握紧砂锅般大的拳头,变抓为崩,整个人忽而从大鹏化作雷霆,烈风一般的拳头朝道人胸口雨点般落了下来。周问鹤见王和尚下了实手,知道他是真心要与自己比试,不敢怠慢,捻指为剑在和尚眼前一晃,整个人如白鹤般腾跃而起,接着指剑便接连刺进和尚肘腋空门,王不空原本只当眼前是个冒着清虚子名头混骗之人,满以为几招之下就可让道人露了形迹,哪知两个照面下来,自己反倒受了牵制,仓卒间急忙收了心神,封住自己门户。这红衣佛爷本来就是修罗血狱中一尊杀神,什么样的凶险阵仗没有见过?如今有了防备,周问鹤的指剑便只有在他身边游走的份,再难探进分毫。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燕忘情忽然喊了一声:“慢!”接着回头看笑面男子:“老宋?”
宋森雪点点头:“没错,刚才那招,是铁鹤剑谱中的天花乱坠。”
普天下的人都知道,铁鹤剑谱中的剑招,这世上除了周问鹤,没有第二个人能用出,道人的身份,到这里就算是证实了。王不空又仔细打量了道人几眼,才双手一抱拳:“得罪了。”说罢回身坐到原位,他虽然口里说得罪,脸上却一点歉意也没有,雷厉风行中,也惨杂着几分不与世俗理论的霸道。
“阁下真的是周道长?”燕忘情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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