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俱震。
这世上真有那种混蛋。
他就是。
“你怎么了,眼圈泛红。
什么电影能把你感动成这样?”一声揶揄拉回齐商飘远的思绪,转头看到苏唯站在休息室门口,手上端着一只砂锅。
“你来了,”他应声,随即眨了眨眼挥散眸间酸热,“你拿的什么,跟你身上的职业装真不搭调。”“还不是听说你不舒服,特地送来‘慰问品’。”苏唯说着,小心翼翼地把那只锅放在桌上,甩了甩累酸的手。
“前阵子你不是说想吃‘粥’,我这就给你带来了。”苏唯笑看齐商走到桌边落座,一边打趣,一边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粥匙。
“真是体贴,谢谢。”齐商微怔过后温和淡语,叫人听不出情绪。
――苏唯并不清楚“粥的往事”,所以不能怪她无意间触到他心底的敏感点。
“就是说啊,我这么贴心,你要尽可能的多吃。”苏唯打开砂锅盖,略显笨拙地为他盛出一碗。
而齐商则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不知道外卖的粥可以小份量打包么?整整一锅!不用入口,光看着都觉得“撑”。
又瞥到桌上的银亮器具:线条流畅的粥匙,手柄处精雕细刻维多利亚时期的繁复花纹,银质上乘,雕工了得,其间还有数颗细小的彩色宝石点缀。
他拿起细细打量。
“怎么样,这东西漂亮吧?”苏唯知道他被吸引,笑滋滋地坐到旁边,摊开一份财经报翻阅。
“是特别,也很贵重的样子。”齐商实话实说,“别告诉我是粥铺的赠品。”“当然不是!”苏唯被他逗笑,“在英国某次闲逛集市时看到的,据说还是个有名的设计师的作品,我也不懂,买来玩的。”齐商闻言挑眉,叹了口气,被苏唯察觉。
“怎么?”她问。
“你没听说一句:艺术品只有到了懂它的人的手里,才具备真正价值。
你一句‘买来玩的’,着实是对艺术的侮辱。”他调侃。
而脑中实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其实家里也有一把极其古怪的粥匙。
是许诺言不知从哪儿淘来的。
木质匙头,手柄是包银雕刻的莲花锦鲤。
粗粗旧旧,就像浮世中漂泊百年的古董玩意儿。
只是除了造型独特,它真是非常笨重。
与其它精致器皿放在一起,总会凸显一种格格不入的腔调。
一直不明白她为何要买回那种东西,但因他不是特别介意,也就从未问过。
搅了搅热粥,他舀起一些入口。
却差点跳起来。
“又怎么了?”见他一抖,苏唯蹙眉。
“没事,有些烫而已。”他笑。
“这么大的人了,喝个粥还会烫到”苏唯嘟囔着,又把注意力投向报纸。
他不语。
――哪里是粥烫,而是金属匙搁在粥里太久,放入口中像是舔到火钳。
只是下一刻,那念头自脑中一闪而过――恍然明白了,家中为什么会有那样一把粗糙笨重的木匙。
那是她特别的准备,为了避免他烫到嘴。
胸腔内第二次感到震颤,难以平定。
――如此简单的原因,为何多年他都从未意识到?齐商敛下温和,黑眸暗闪。
攥握成拳的手紧了又紧。
感到心头积郁数天的憋闷,此刻以一种潮式的汹涌排山倒海。
他的确,始终在忽略她付出的种种。
从未曾真正地去试图了解,懂得,感恩她默默无闻的牺牲与真诚。
情深如斯,用心良苦,而他一直在无视。
他到底算个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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