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他们说您的坏话,我们实在气不过。”说话的却是一直没有出声的梅影。
“都说了些什么?”
霁雪气呼呼也坐到我旁边,盯着院中孤单单一个雪人愤然开口,“说您嫉妒二小姐,故意破坏永平侯上门提亲,说您是老爷在外头的私生女,出身不好。还说。还说。”霁雪窒了一窒
,转头看我,似是不好意思再说出口来。
“还说什么?”我追问她,面上平静,无波无澜。
“还说您虽然长得貌若天仙,却是。却是蛇蝎心肠。”语毕,咬了唇,默默看我。
我低头浅笑开来,心底却是一片凄凉。终究还是寄人篱下,纵然是这个府里的半个主子,却也来历不明。在陌生的环境里遭他人排斥,实在理所当然。经历了过往的一切,我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我
了。而今的境地,孤身飘零,祸福荣辱,及至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芸芸众生,就连父母亲人都可以决然离去,又有谁能够生生世世,不弃不离?
“嘴长在别人身上,他们要说什么就随他们说去。云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你们心里明白,不就行了。昱儿记住,往后的日子还很长很长,我们自己的路要靠自己来走,无论别人说些什
么,只要我们自己坚定信念,持之以恒,天下间便没有过不去的坎。懂吗?”
廊下云沉风急,卷起细碎雪珠子刮在脸上,隐隐刺痛。霁雪撑起一把绘墨绸布伞替我挡在身前,伞面上绘了数枝红梅。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细雪悄然落在娇俏梅枝上头,一时倒也应景。
慕?嫣所住的嫣然阁距我的莲华小筑有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沿路偶遇几个仆役扫雪,见我一身广袖长裾,青丝如云,素衣曳地迤逦踏雪而过,尽皆呆立一旁。刚行至阁外不远,迎面看见小桃正在门
前低头扫雪,见我与霁雪缓缓走来,似是吃了一惊,继而面上一沉,拎起扫帚转身便走回阁中。
“小姐,您瞧见了没。我都说了不要过来,您偏不听。一会见了二小姐,还不知怎么对待您呢。”
从白玉石砖铺就的甬道向前,穿过一条曲折悠长的回廊,便进入一处素雅幽静的院落。王府内各处的甬道上,积雪虽然已经扫净,饶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绒冰,人行其上,若是稍不在意便会滑倒。嫣然阁门前却被下人精心洒上了一层细密黄沙,足见其主人的婉转用心。
院中白梅孤傲,香冷如雪。梅花丛下石笋参差,错落有致。迎面一座别致清幽的小楼,便是嫣然阁了。
刚一走近门前,冷不防迎面自屋中泼出一盆水来,我与霁雪虽然躲得及时,裙摆依然被溅上了几许。抬头一看,竟是小桃。霁雪勃然大怒,“你故意的是不是?”
转头瞥了一眼,制止住她。小桃倒是冷冷回了一句,“是三小姐来了,奴婢方才没瞧见您,一时失手,您可千万别生气呀。”
“什么没瞧见,你明明就是故。”
“霁雪!”
我倏地拔高了声调,霁雪愤愤然别过头去,一脸不甘。抬眸打量屋内一眼,将小桃一脸的讥讽略过,微微笑道,“是我们来得唐突,并不怪你。二姐在么?我过来瞧瞧她。”
“我们小姐不。”
“小桃,是谁来了?”轻纱垂帘后头悄然转出一个人来,渐渐走近。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螓首蛾眉,云鬓雪肤。亦是端庄美丽的女子,眉眼间却夹杂点点哀愁病态,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
弱柳拂风。此刻垂首敛眉,一双杏眼不敢直视眼前来人,似有万般委屈凝结心头,端地叫人垂怜。
“二姐,是我,?云。”
慕?嫣猛地一震,抬眸看我,复又垂下,淡淡敛去一切,朱唇轻启,“什么风把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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