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一言九鼎,你是太子,这样可不好。”
低眸望见亭中的青白石圆桌上摆着一副榧木棋盘,略微沉吟,拈起一颗玛瑙黑子随意放在棋盘中间,继而抬眸笑看他。
漓天澈淡淡勾唇,拂襟而坐,顺手拈起一颗白玉棋子,想也不想,放在黑子旁边。上等的羊脂白玉,打磨得光洁无暇,拈在他白皙修长的指间,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说起来,我们倒从未像此刻这般坐下来好好下过一盘棋。”
我抬起头来看他,淡淡笑着,“大哥若是喜欢下棋,可以常常叫人来陪你下。”
“你可愿意?”他定定看我,白子落在棋盘上,“叮”的一声,像是钉在我的心上。
拈着黑子的手稍稍一抖,我垂眸不看他,“听闻元容太子妃昔年是锦都赫赫有名的才女,棋技定然高过我很多。”
漓天澈闻言一愣,面上敛去笑容,冷冷道,“除了冀儿,我们之间鲜少有话可说。”
语毕,身前一阵无声的沉默,耳畔只闻棋子声叮然作响。时间过得极其缓慢,我险些连呼吸都快要屏起来。
白子攻势凌厉,步步紧逼,黑子处处躲避,渐落下风。一盏茶的功夫,黑子俨然已入险境,一着不慎,便是死局。
“皇后,已留不得了。”
蓦地,他盯着棋盘沉声开口,拈着白子的指节已然泛白,仿佛稍一用力,那羊脂白玉的棋子便会瞬间迸碎在他的指尖。
手腕一抖,“啪”的一声,黑子落处,竟于不经意间杀出一片生天,顷刻之间挽回我的僵局。本应欢欣鼓舞,我却毫无心思,只一迭声急道,“留不得了?什么叫留不得了?”
漓天澈轻瞥我一眼,复又低下眸去,淡淡看向面前棋局,忽而浅笑一声,由衷赞道,“转眼间起死回生,好一招妙棋,连我都未曾发现!”
分明顾左右而言他,他定是已经查出宣武帝所中之毒跟魏皇后有关,他既能查出来,别人亦能,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思及此,我不由低叹一声,“真的再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么?”
拈着白玉棋子的手微微停顿片刻,依旧气定神闲直落棋盘,接连吃掉两粒黑子,黑子转瞬之间又再陷入劣势。
我早已失去下棋的心境,抬眸急声追问,“大哥,到底。”
“下棋讲求心净,心净方能克敌,你这样不专心,还不输棋?”他看着我,云淡风轻地微笑道。
明明是仲夏的天气,我却无端觉出些许冷意,抬眸怔怔看他,心中有如翻江倒海。忽然伸手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拂乱,黑白棋子叮叮当当珠玉一般滚落一地。亭外太监见了,忙低头躬身上来要捡,却被他挥袖无声遣退。
“瞧你,将我的一盘好局给毁了,叫下人们见了,还以为你输不起呢。”
“大哥!”
无视他的玩笑话,我霍地起身,面上隐现怒意,“告诉我,什么叫留不得了?”
漓天澈长眉一紧,面上依旧淡泊如初,他定定看我一眼,忽然起身走向玉栏,负手遥遥望向太液池中心,长身玉立,背影寂寥,良久,语声飘渺,似从天外飘来,“她下毒毒害父皇,这是不争的事
实,我保不了她,你们谁也保不了她。只有她死,事态方能平息,他们才会放过你,你懂吗?”
身子微微一震,我上前一步,“你是说,让她承担所有的罪名?可是。”
“没有可是!”他猛然转身,眉峰紧蹙,目光锐利,迸发刚硬如铁的坚决,与方才的他判若两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受那样多苦。四弟此番举事受挫,想要东山再起,只怕已是万难,相信他至少会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动作,一场兄弟,我并不想赶尽杀绝,但也不会再给他任何的权利,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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