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死的兄弟,能够手下留情或是动动恻隐之心了。
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是心知肚明。只为利益。什么出生入死的兄弟,什么狗屁的情谊,都没银子到手来的实在。
至于死人能分到多少钱,他们可不在乎。至于死去兄弟家中的妻儿妻女,是否有人照顾。呵呵,那还得看兄弟家的妻女是否有利可图了。
像他们这般的亡命之徒,霸占已死兄弟的妻女并不新鲜。
若是兄弟家的妻子足够貌美,体态也足够丰腴,那他们这些活下来的人,是可以好生“照顾”的。保不齐还能给他们已死兄弟的儿女再多生个弟弟妹妹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那些长相不过关的,要么就不管其死活,要么就把她们卖去当苦力。女娃娃亦可卖去青楼,赚点小钱。
当然了,这世上重情义的亡命之徒也不在少数。
当下,在扬州地界那二十几具身穿皮革劲装的尸堆里,有一位身穿黑色皮革劲装的中年男子,来回穿梭在尸体之间,他一具具尸体都看过去,若是遇上几具死不瞑目的,他就会半蹲下身子,伸出手,去替这几位死去的兄弟合上双眼。
另一边,那些个在渝州地界,坐在高头大马上,或是马车牛车上的亡命之徒,在见到这名男子做些无关紧要的破事时,要么是嗤之以鼻,要么就是面无表情,更有甚者,则直接大喊出声,道:“老王!别墨迹了,咱们得走了。再不走,要是被角鹰山那些巡视地界的魔教弟子发现了可就走不了了。”
大喊出声的男子,见那名中年男子依旧在尸堆里走走停停,时而蹲下身,时而又去替这些尸体合上眼,他的心里实在是交集的很。
不由的,他眼皮子猛地一跳,暗叫道:“左眼跳财,有眼跳灾。”他的心里猛地一寒,刚才跳的正是右眼。
男子坐在牛车上,抖了抖手中的皮鞭,转头看向一位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中年男子,轻声道:“贼老大,我刚右眼皮跳了跳,怎么办,要不我们带着车上的东西先走?”
他何曾不知,此次劫道下来的真正银子来源,可不是这十几匹骏马以及车辆贩卖掉赚进的二三百两银子,而是车辆上装在木箱子里的东西。
要知道,他们花了二十几条人命,才劫下来的东西,可是要被送去扬州地界角鹰山魔教总坛的!能被送去传闻中魔教总坛的东西,能差吗?
坐在一匹眉心竖着一道白条的枣红骏马上的中年男子,正是此次谋划将渝州魔教分坛进贡给扬州魔教总坛的东西,给半路劫下来的幕后主谋。被称作是“贼老大”的中年男子,眯起眼看向那位不断在尸堆中站站蹲蹲的男子,脸上阴晴不定。
他自然知晓,刚才围杀的那十几人中,有一人骑马奔逃。不过却被他的人连续射了三箭,想必是活不久了。但是以防万一,他觉着还是尽早离开此地为妙。瞧先前那个人奔逃的方向,应该是直接往角鹰山去了。若是半路就从马背上摔下来摔死就好,可如果让他顺利回到了角鹰山呢?
中年男子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冷色。
他下意识地瞥了眼马鞍一侧悬挂着的箭筒,考虑片刻,这才取下了身上的长弓,并从箭筒里取出了一支羽箭,搭好弓,箭头直指那位蹲在地上,一手替尸体合上双眼眼皮的男子的头颅。
只听“咻”的一声。
利箭离弦而出。
射穿了那名男子的头颅。
贼老大将弓套在了身子上,两手一扯缰绳,掉转马头,轻声道:“走。”
身边的麾从耳尖,听清之后立即高声喊道:“走了!咱们都走了!!”
当下,那位坐于牛车上,手持皮鞭的男子,还看着那名被利箭刺穿头颅的男子轰然倒地,怔怔发呆。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就让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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