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生日在田家长辈看来是桩大事,于是谅秋继满月和周岁后再次享受到众星捧月般的庄重对待。家宴办在她家别墅,田爷爷田奶奶都拨冗亲至,算是给足了小辈的面子。
这个时代还有“分家”的概念,田家的四个儿子除长子外都是婚后便出去单过的,或富或穷也都各凭本事,其他人亲如兄弟也无权伸手。这点倒是比之谅秋前世好得多,记得彼时田嘉言的资产远远超出兄长能继承到的家财全部后,谅秋的叔伯不知来烦扰过多少次,话里话外说她父亲只有个女儿不能托付家业,还要把她几个堂哥硬塞到公司谋个好位置,那架势,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而在此世这个做法好像行不通的样子,分家后他们已经是两家人不说一家话,且这些年谅秋难得有跟叔伯堂兄碰上的机会,即使每月都由父母带着去看望祖父母,居然都恰好逢上其他人不在的时候。每年也就过年时聚上一回,跟堂兄们关系平平,不复前世年幼时的笑闹无忌,亦不再有成年后彼此的争夺不休。
幸好这辈子祖孙间的亲情还跟旧时一样浓厚,但老人家很少出门,基本没有踏足过次子和孙女家中。这次愿意来一趟着实难得,田嘉言准备得慎重。
他们二老既然都出动了,谅秋的叔伯堂兄自然也会赏脸,三家都是一家三口,要说热闹也够热闹。田大伯一来就拿田嘉言的妾室打趣,高呼着让他把人喊来瞧瞧。
谅秋看着父亲脸上如有实质的尴尬,大约能明白他为何这辈子总是尽量避开兄弟见面了。田家四兄弟只有父亲纳妾,其他三人说得好听是正派,说得直白是没这个条件,与众不同的时候难免会被当成靶子,调侃两句恐怕还是轻的。
田嘉言微露窘迫地推拒,“大哥别开玩笑了。今天是秋秋的生日呢,你就不给你侄女点面子!”
谅秋正忽闪着大眼睛抬头仔细瞧着两人之间的官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仿佛极有兴味。田大伯见状便也有点不自在了,他酸归酸,但并不想让小孩子看了笑话,于是很自然地转过话头,半蹲下向侄女道,“秋秋生日快乐。大伯给你带了礼物呢,看看喜不喜欢?”说着递过一个天鹅绒的小巧盒子,光看盒子似乎蛮有诚意。
是链子挂坠么?谅秋笑眯眯地接过,打开一看,却不过是三枚钱币,一枚金币一枚银币一枚铜币,按她前世的价值推算,差不多是一百一十一块整。这个数目在当下是不算少啦,毕竟寻常人家过年给压岁钱的行情也就是一两百块的样子。
田大伯听她道谢过,还接了一句道,“这可是宣帝头像的钱币,很值钱噢,以后还会升值嘞。”宣帝时期的货币已经开始慢慢被顺帝取代退出流通,这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
但有对比才有伤害,比如田爷爷田奶奶在玩偶书册之外还送了谅秋整套景帝加整套宣帝的纪念币c邮票c首日封,那才是真正的值钱,将来有升值空间。
大人们来了谅秋去打过招呼便是,再在爷爷奶奶膝下陪着聊两句学校趣事也就被打发去跟哥哥们玩儿了。三个堂哥都大她不少,他们是能玩到一块儿去,同谅秋却最没两句可说。三人本来在谅秋的书房里打牌,见小主人过来就打声招呼,并没有要请她加入的意思。
谅秋也不会没眼色地打扰,独自寻了本书安安静静地看。结合前世,她对堂兄们的观感相当复杂,既怀念小时候四个人一块儿在爷爷奶奶家瞎跑瞎闹的单纯,又忘不了大家慢慢长大后的渐行渐远,记得那会儿爷爷奶奶去世后,他们差不多算是完全反目,几乎到了连面子情都挂不住的地步。也许这辈子就这么从始至终生疏下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将一本历史故事集读完放下,谅秋坐到了书桌旁打开电脑,打算玩会儿游戏来打发时间。这年头的电脑尚且“原始”,仍处于“x86”的年代,一台需百金之多,但功能上也就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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