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院子就见官媒带着聘礼,众人看见文成急忙见驾,青衣迎上来答道:“郡主这阵子下不了榻,裴公子却急着成亲,公主看这事……”
文成紧紧咬着嘴唇,话也不说拔腿就往屋子里面走。
青衣紧紧跟在后面“急死奴了。郡主要奴把这些人轰了出去,奴……”才惊觉雨昭虚弱地扶在门框上,慌忙去搀扶,文成先一步抱住她只是哭。
“姐姐”几绺头发被汗水黏住贴至她消瘦的腮边“我是将死之人,何必给他添堵?若是我就去了,也不算他违了圣旨。”
抚着郡主躺在榻上,公主坐在一边,好容易安稳好两位主子,青衣靠在门外喘着粗气。
虽是多日未见,但总也不至于就这样了?
文成心里暗想,东方先生曾说,我的三魂七魄不足,因此脉象上看气血两虚,还赠了两粒丹药,嘱咐弥足珍贵万分危急的时候才用。
她拿出丹药摸索了两下,雨昭何尝不是自己的弥足珍贵之人?遂道“妹妹别说话,我给你吃一粒安眠的丹药,你也好生睡一觉,咱们再细细说话。”
雨昭多日来不曾安睡,听说是安眠的药就乖乖地服下了。文成看她沉沉睡去,对青衣道“等她醒来,稍稍吃些软粥,我明日才来看她。”
又到了院子里对官媒说“郡主身子实在不消,喜事还是略等时日吧。”裴府的人一听更加失望也不敢多说话,只有怏怏回去。
消瘦,消瘦,还是褪花时候。我的心一直在挣扎,希望能找到一条出路,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却从未得到什么。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文成闭上眼睛。晚间还要去父皇那里听论政事,学习母仪吐蕃的诸多事宜。
“七千里之遥,沙碛阔约两千里,地无水草,气候异常,儿以为当大力增援兵一举攻克。”
皇上抬起头来,皱着眉,面上换了一副和蔼却又颇有深意地望向李恪:“还是要多学习啊,文治武功可不是花架子。”
李恪握紧拳头,隐忍地笑笑,欠身答道:“父皇教诲的是,儿臣定要多向长孙舅舅学习些实务。”
文成心底的怜惜又升腾起来,福了一福身子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如今天时地利人和父皇全占了,儿以为应当占卜一卦以鼓舞士气。”
圣上也早听闻文成堪舆神准,因唐朝堪舆之风盛行,因此他私下以为文成是舞弊还派人盯了一阵,听说文成将清河的纸卷都给烧了,还卜卦说吐蕃胜券在握云云,对文成堪舆一事颇有几分兴趣,如今倒是想验明真伪。就准了这一卦。
“九月,楼兰灭。”文成收起卦具向圣上福了福身子。
“今日正是九月初三。”圣上沉吟着,又抬起头笑道“好,若文成的神卦准了,当普天同庆。”
话音才落,柳公公就呈上来捷报文书,龙颜大悦,只顾听着众臣奉承,以为此战大捷均是自己王者之气大盛,文成的一卦凑巧罢了,也就不再多提。
此事被松赞干布听说了却大为讶异“她有这个本事?”接着又自我宽慰道“汉人喜欢自吹也未可知。以你看这皇帝老儿要把位子传给谁呢?你可与这公主多亲近一下,探探虚实。”
禄东赞听他一段话好几个意思,笑了“还说不急?我明天给你弄张画像吧?
松赞干布连连摆摆手“这倒是不必,你看看文成公主和哪一个皇子走动得勤。李世民总是要归天的,要是能和皇储近乎些,这桩亲事才算不赔本儿。”
“眼下有了太子,怎么又出来一个皇储?”禄东赞疑惑地望着他。
松赞干布翘起大腿“谁说太子一定能登基?我看这个李承乾不怎么样,早晚会被废了。”
禄东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有此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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