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嵩和一名手下笔直站立在旁,脸上没有敬意,也没有轻视,目对前方无人首座,形如雕塑,一个多时辰愣是没搞出任何细微动作,将军人之雄姿展现得淋漓尽致。
“哎哟,白嵩啊,我这肚子不能再喝了,你爹的要事究竟得处理到何时?”程永风捂住肚子向严峻青年投去求助目光。
刚毅脸庞不偏不倚,眼珠都没移动分毫,抱拳朗声道:“回大人话,末将不知!”
男人的严厉态度让程永风直接黑了脸,这孩子,用得着这么正式吗?又不是在军营,整个一块木头,这个白家,就没一个正常人,白洪毅古怪刁钻,白夫人又成天青灯古佛,白嵩更不讨喜,这哪里像个家?不过想到白夫人每天与佛祖为伴,还是忍不住耸动了下肩膀,夫妻感情早破灭了吧?
可惜白洪毅这老小子当时年少气盛,居然把元结给交了,这东西能乱给人吗?如今想纳个妾都,啧,对此,还是很同情的。
“父亲!”
“参见将军!”
两个雕塑齐齐单膝下跪。
“咳咳咳!”正喝着茶的程永风顿时被呛红脸,赶紧放下茶杯,起身拱手大笑道:“白大人,多年不见,不知过得可好?”怎么感觉比自己还年轻?明明相差两百多岁。
白洪毅一身深灰简便长衫,除了料子堪称上等外,没一处绣纹,花白长发全数挽至头顶用单调翠玉桎梏,淡淡看了来人一眼,边意思意思的抱拳边回头走向首位落座,沉声问:“本帅一生征战,恰好厌烦了打打杀杀,如今难得安逸度日,怎能不好?”垂眸端起下人递来的茶水轻抿。
光看这表情就知道可能要碰钉子,程永风尴尬坐回,尽量委婉的传达君令:“白兄,本相此次”
“诶!”白洪毅不满拧眉,冷声打断:“你我从无交情,何来兄弟之称?”
顾名思义,不想拉近这层关系。
程永风眼角抽抽,更觉迥异了,此人最擅长的不是打仗,而是令人难堪,偏偏在老百姓眼里,人家这叫实在,而不是故意泼冷水,深吸口气,哭笑不得的点点头:“白大人,本相此次”
“程大人,下官区区一小将,怎担得起您堂堂丞相一句大人?”白洪毅俨然一副油盐不进。
终于,程永风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啪’的一声拍案而起,指着仅仅比他大了两百岁的糟老头,怒喝道:“白洪毅,你也太不识抬举了,既然知道尊卑,却迟迟不见,如今更是坐在本相之上,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白嵩几不可查挑了下眉头,不做声。
那毕竟是个丞相,百官之首,他不过一个小小副将,还有名无实,当然不能这个时候帮着自己父亲去怒斥人家,这俩人,以前在朝堂上就时常发生争执,见怪不怪,让他们自己吵去吧。
而白洪毅呢?被人用手指着还是没啥反应,身子靠后,眸子平静迎上:“所以你今日前来是为讨打?”
瞧瞧,这说的岂是人话?程永风想死的心都有了,放眼列国,有比他更窝囊的丞相吗?有比白洪毅更嚣张的将军吗?想到帝君这次让自己来的目的,所有怒意随风散去,如果他知道帝君又要故技重施,会如何?先稳住,再蒙骗着去为他打江山,等情势稳定后,立马打回原形。
会心灰意冷吧?有苦又难诉,因为他的女儿白月湘还在后宫。
“白将军,本官也不跟你绕圈子,想必帝后重获圣宠一事你已知晓,没错,帝君如今格外喜爱帝后娘娘,不顾群臣反对,势必稳固令媛后位,但你也知道,这对云蟒国没什么影响,但对乌阳国,却是雪上加霜的噩耗,而吾国同乌阳国早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几乎无一人认同他不愿废后的决定。”
果然,早有耳闻一样,白洪毅还是波澜不起:“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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