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不知道,跟在他身后的张起灵是何种心思,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才一路锲而不舍的跟到了这里,他不知道,真的也不想知道,就像他拒绝感受他的变化,拒绝去明白自己曾无限明白的道理。
这天下之大,若不是跟着心中的那个他,走到哪里,都只是在流浪。
吴邪真无法明白,在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时,跟在他身后的张起灵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张起灵,从他死去到重生,时间相隔那么久,在他才刚刚苏醒的灵魂里,对真正张起灵的记忆,是还停留在黑金古刀刺进身体时,心脏在最后一刻的挣扎中,努力想要抹去的那一抹深刻的怨憎。
不是之前塔木托里那双深沉的眼睛,不是暗息外那双几次想要探进来的手,不是现在那让人疲于应付的来自后背的深深的灼痛。
他能感觉到他的凝视,甚至凝视中除专注以外更多的东西,于是吴邪皱眉,于是开始试图甩掉他,于是捉襟见肘,越发觉得后背像燃着一团火焰,烧得他的背脊,烧得他的皮肉,万般焦灼。
于是终于失去耐心,于是大好晴空里能看到一条凶龙从天际飞过,在那黑青色的曲线后面,还有一个耀眼的身影,他全身带火,他就是传说中才有的麒麟神兽。
吴邪去往西沙,可美景依旧唯独不见故人身影,于是奔赴狐族,奈何狡兔也有三窟,曾经去过的地方都早已人去楼空。
吴邪站在山巅上一时竟不知道往哪里走,小花在哪里,阿宁又会去哪?胖子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他不在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忽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心脏跳动的频率变得十分急切,吴邪飞往人间,试图找到一点自己熟悉的痕迹,可是时过境迁,当初的皇宫都变了好几个模样。
那里面没有和自己相似的皇帝,也好笑人类怎么会有他那么长的寿命,可熟悉的东西也并不是没有,那座供奉神明的祠堂就一直都在那里。
经历过无数场变革,更换过几十代皇帝,建筑变化了很多地方,可唯一还留在那里的,是那座祠堂,那座有霍玲神像的祠堂。
吴邪飞身下去站在神祠的门口,忽然想起那个小小的人和他小小的故事,恍惚间像是在祠堂里看到了一个身影,白色的仙缕羽衣和一身略感冷清的味道。
那个人是霍玲,她居然真的在那里,吴邪讪笑,没有想过最想见的一个都还没有见到,不想见的都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
脚下一动刚想走过去就感觉肩上一沉,条件反射地转过头去,却忘记了那个人还站在自己的身后,忽然就撞进了那双眼睛里,极近的距离,能接收并产生太多的东西。
那一刻吴邪其实并不想愣在那样,可那一刻再如何不愿意都只能愣在那里,因为在那双淡然的眼睛里,一切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吴邪不是遇到张起灵就变得不行,而是后者的那双眼睛,和那双眼里深深藏着的东西,它每每总是能撼动吴邪的情绪,撼动一些别人撼动不了甚至自己也撼动不了的东西。
那种东西有一个名字,授之以名,授之以命。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吴邪,扳着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走过去,霍玲已经被撤去神职很久了,从那个凡人死去开始,从那最后一次回眸后,她就像中了毒一样,变不回以前那样了。
她在人界漂泊,漫无目的又心存盼望,她试图寻找什么,可想找的那个人始终都没有出现,所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失望变成绝望,最后才选择了待在这里,这个他为她而建的神祠里。
这些张起灵都没有告诉吴邪,可这些也是吴邪早就料到了的结果。
微妙的气氛,吴邪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张起灵的手,丝毫不刻意的模样就像只是拍开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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