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在马上问道:那樵子姓甚名谁?为何打死王相?
武吉启道:小人是西岐良民,叫做武吉;因见大王驾临,道路窄狭,将柴换肩,误伤王相。
文王道:武吉既打死王相,理当抵命。即在南门画地为牢,竖木为吏,将武吉禁於此间。文王往灵台去了。纣时画地为牢,止西岐有。此时东南北连朝歌俱有禁牢,因文王先天数祸福无差,因此人民不敢逃匿;所以画地为狱,民不敢逃去。但凡人走了,文王演先天数算出,拿来加倍问罪。以此顽猾之民,皆奉公守法,故画地为狱。
且说武吉在圈内等到天黑,不得回家。思母无依,必定倚闾而望,况又不知我有刑陷之灾,放声大哭。
行人围看。其时散宜生往南门过,忽见武吉悲声大哭,散宜生问道:你是今日打死王相的,杀人偿命,理之常也。为何大哭?”
武吉告道:小人不幸遇逢冤家,误将王相打死,理当偿命,安得埋怨。只奈小人有母七十馀岁,小人无兄无弟,又无妻室,母老孤身,必为沟渠饿殍,骸暴露,情切伤悲。养子无益,子丧母亡,思之切骨,苦不堪言,小人不得已放声大哭,不知回避,有犯大夫,祈望恕罪。
散宜生听后,默思久之,若论武吉打死王相,非是斗殴杀伤人命,自无抵偿之理。宜生道:武吉不必哭,我往见千岁启一本,放你回去,办你母亲衣衾棺木,柴米养身之费,你再等秋後,以正国法。
武吉叩头:谢老爷大恩。
次日宜生进殿,见文王朝贺毕,散宜生奏道:臣启大王!前日武吉打伤人命王相,禁於南门,臣往南门,忽见武吉痛哭,臣问其故,武吉言老母有七十馀岁,止生武吉一人,况吉既无兄弟,又无妻室,其母一无所望,吉遭国法,羁陷莫出,思母必成沟渠之鬼,因此大哭。臣思王相人命,原非斗殴,实乃误伤,况武吉母寡身单,不知其子陷身於狱。据臣愚见,且放武吉归家,以办养母之费。棺木衣衾之资完毕,再来抵偿王相之命。臣请大王旨意定夺。
文王听宜生之言,随即准行,速放武吉归家。
武吉即出了狱,可怜思家心重;飞奔回来。只见母亲倚门而望,见武吉回来,忙问道:我儿你因甚麽事,今日才来?为母在家晓夜不安,又恐你在深山穷谷,被虎狼所伤;使为娘的悬心吊胆,废寝忘餐。今日见你,我方心落。不知你为何事今日回。
武吉哭拜在地道:母亲!孩儿不孝,前日往南门卖柴,遇文王驾至,我挑担闪躲,塌了尖担,打死门军王相,文王把孩儿禁於狱中,我想母亲在家悬望,又无音信,上无亲人,单身只影,无人奉养,必成沟渠之鬼。我因此放声痛哭。多亏上大夫散宜生老爷启奏,文王放我归家,置办你的衣衾棺木米粮之类,打点停当,孩儿就去偿王相之命,母亲你养我一汤无益了。道罢大哭。c
其母听见儿子遭此人命重情,魂不附体,一把扯住武吉悲声哽咽,泪流如珠,对天叹道:我儿忠厚半生,并无欺妄,孝母守分,今日有何事得罪天地,遭遇之灾。我儿你有差池,为娘的焉能有命。
武吉道:前日孩儿担柴行至溪,见一老人手执竿垂钓;线上拴着一个针,在那里钓鱼。孩儿问他为何不打弯了,安着香饵钓鱼?那老人道:「宁在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非为锦鳞,只钓王侯。」孩儿笑他你这个人也想做王侯,你那嘴脸也不相做王侯,好相一个活猴。
那老人看看孩儿道:「我看你的嘴脸也不好。」我问他我怎的不好?那老人说孩儿:「左眼青,右眼红,今日必定打死人。
确确的那日打死了王相。我想那老人嘴极毒,想将起来可恶。
其母问吉道:那老人姓甚名谁?武吉道:那老人姓姜名尚,道号飞熊。因他说出号来,孩儿故此笑他;他说出这样破话。
老母曰: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