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怎么能那么凶巴巴地叫你的名字,还说什么‘付华中!我告诉你……’听听,这都是什么口气。咳咳……”电话那头的付华中妈妈有些激动。
“妈,你咳嗽还没好?”
老人停了停继续说,“他凭什么说你挣不到钱?她是想让你去偷去抢吗?你干的是国家的事,那国家就发这么多钱……她要是想要钱,当初就嫁给老板算了。就她成天待在家里,一分钱不挣……儿啊,你的担子太重了。呜呜……”
“妈,你别难过。没事,再坚持几年就好了,豆豆明年小升初一过,那时他也就长大了,能少操点心。”付华中说。
老人说:“这孩子上学的事按说我管不着,可我看着你累,你担子重。叫我说啊,这能考个啥就考个啥算了,现在国家政策这么好,不准留级,现在九年义务教育了,全免费。”
电话那端老人的抽泣声停止了,“噢,不是,我在咱农村老家时,还从新闻上看到高中也免费,说是要搞什么十二年义务教育……”
“那都是普通公办学校。妈,你现在也开始关注教育了?”
“我大孙子在上学,小孙子快上幼儿园了,我能不关心吗?教育这事啊,没有人不关心,咱村的人为了让娃上学,都挤破头往县城钻,跟疯了一样。咳咳。”老人说,“就那个游手好闲的黑娃,还有,成天跟油食狗一样混吃混喝的拴狗,也都把娃弄到县里去了。”
“黑娃?拴狗?他们有钱在街上买房?”付华中惊讶地问。
“买个屁!他们要是有钱了这老天就算瞎了眼。自古以来都是奖勤罚懒,就这两个货,老瓦(关中语言:喜鹊)拉下屎,他们也得张嘴接得住才行啊……他们哪有钱买房?只是给娃找了个学校,然后,他俩就在县上私人建筑队当小工,住在县上不回来了。”
“儿啊,你们那一拨长大的都没有你混得好。咱钱挣得不多,但这身衣服多威武啊!这就是正当的事情嘛,别看有些人也挣了些钱,但成天撅着屁股就不敢停,还担心遇到天阴下雨挣不到钱,把自己弄的狼狈不堪。”老人说,“人活脸,树活皮。你现在啥都好,妈心里高兴。就是你那媳妇……唉……”
这时,有位年轻交警拿着个事故接警记录本走过来,在他面前晃了晃,示意有了警情。付华中抬头看看他,点了点头。
老人不知道儿子此时的情况,继续说:“我不想在这里过年了,我要回老家……这次看看你我也就满足了……我一见你媳妇就来气……”说着,电话里又传来了一阵抽泣声。
“妈,你别难过,刚咱们不说得好好的嘛。怎么又哭了?”付华中劝着妈妈。
“我就是看不惯她对你指手画脚……”
“也没有。也就只是今天,现在豆豆又要缴补习费了……”付华中没有再说下去,电话那端又是母亲的抽泣声。
一提到学费,他的心头涌上了一种悲伤。
从豆豆幼儿园报兴趣班到小学报补习班,他每年学费都成了家里的一项开支,而且这项开支越来越大。特别是晨晨的出生,更是让这种状态雪上加霜。
一份工资养活四口人,在这个社会里就是个奇迹,更何况还有豆豆这个花钱大户。付华中已经非常疲惫,尽管王一薇一省再省,甚至,她现在还穿着结婚时买的衣服。而他呢,一年四季天天都是那身警服。
每门课每学期动辄几千块钱的学费是省不下来的,为了应付突然的开支,付华中还办了一张信用卡,刚透支时还蛮有尊严,但收到还款短信后他就开始焦虑了。
“我娃可怜得很啊……咳咳……”老人没有挂断电话,她的话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妈,薇薇带给去看病了吗?”付华中问。
“呜呜……”老人不无委屈地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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