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北风很紧,大业八年还剩下五天就过完了。安平和承平又长大了一岁。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年半,期间还去了一趟辽东,结果大败而还。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是根本就睡不着,心里像是有什么事。
一天,两天,三天,都是这样,我总是在胡思乱想之间昏昏睡去,自己究竟是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第四天晚上,我还没睡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我从床上披衣起身,打开门就感到刺骨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我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来人就站立不稳地倒在了我身上。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竟是杜杀。
她紧闭着双眼,苍白的脸上一脸痛苦神色,我慌忙将她扶到屋中,她却摇着头一字一顿地道:“唐国公府出事了。”
我愣在当场,忙问道:“怎么了?”
杜杀摇着头根本没有力气再回答我的话,只是把我往外推,但是她没有力气,也推不动我。
我来不及多想,将她扶到床沿躺下,道:“我先回去。”
她点了点头,我正转身要走,她又拉住我的衣袖,轻声道:“兄长当心。”
我看着她点了点头,慌不择路地往唐国公府跑去。
唐国公府灯火通明,我一见之下就觉得大事不好,现在已近子时,没有道理所有地方的蜡烛都还燃着,除夕也该是明天才对。
所有人都在前厅,却不见了若修。老爹端坐着,面色惨白,身旁的地上横着一柄剑,地上有血。
见我来了,所有人都给我让出了一条路。
我几乎是一步一停地走到了老爹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问道:“父亲若修呢?”
老爹的胡子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是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三娘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纸,道:“大哥他他们让你”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
我接过纸看了看,是约我到城东一叙,却没有写明具体的地方,话说得非常客气,落款处却是一滴血。
我抬头问老爹道:“为什么”
老爹苍白的脸上露出十分复杂的神色,不知道是悲还是怒,他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压住了情绪,缓缓说道:“他们将若修和安平承平都带走了,为父无能”
我一听脑子更乱,这才知道老爹原来更多的是自责,我忙打断道:“父亲,此事与您无关。”
三娘在一旁扶起我,俯在我耳边道:“杜杀说张先生是叛徒。”
我还没被她扶起来就又愣了一下,张文苏?这怎么可能呢?
我怀疑地转头看了看三娘,又回身对老爹道:“父亲,我去一趟。”说着指了指门外。
老爹点头道:“只是你一人去,恐怕有失,要不要找两个人陪你去?”
我道:“不必”可转念想了想,又改口道,“让三娘陪我去。”
三娘正色道:“大哥,要不要请薛”
我想都没想就打断道:“不必了。”张文苏如果是叛徒,我还能相信谁?荀一吗?他和张文苏的交情一向很好。
等出了唐国公府,我才对三娘道:“你不用跟着我了。”
我才说了一句,三娘就急道:“大哥!”
我道:“杜杀似乎受了重伤,现在需要人照顾,你去母亲坟前的茅屋,她在那里。”
三娘怔了一下才道:“连杜杀都受伤了,大哥你又当如何?”
我“哼”了一声,道:“你放心,他们不会轻易杀我的。”
三娘还要说什么,我又道:“你赶紧去!我答应李靖夫妇要好好照顾她,去晚了恐怕有性命之忧。”
三娘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便与我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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