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机发出轰轰轰的嘈杂音和人高低起伏的叫喊声很快被大雨湮没。
“再下点,再下点!对!就这样!对,慢慢放下来!”
无鸢举着大油伞站在一旁空地上,抬眼眺望着远处的天。
茫茫穹苍之下,这座城市仿若在暗然淌泪。
一个巨大的集装箱被挂在了悬空之中,人群中有人惊恐尖叫出声:“血,有血!”
“你胡说什么呢,下这么大的雨,要是有血早就被冲刷干净了。”
“真c真是血”
张子骞盯了敖拜半秒,慌忙抬腿朝前跑了过去。
须臾,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撕裂了湿冷阴沉的天。
“队长!”
只见被吊车悬挂在半空之中的集装箱背面一侧,有人用血红的漆在上头画了一幅画。那是一座黑暗的森林,树木参天,藤条遍布茁壮枝条,有两条小径从峥嵘古木间攀爬出来,一齐沿着挺拔的枝干向前方迤逦而去。其中,一条消失在郁郁葱葱的深处,而另一条在一株繁茂松柏前戛然而止。
就在这时,有人回头过来,用蘸着血色的漆把这条路的后方全部堵死了。
血画,到此辍笔结束。
咔咔咔,几声,江河默不作声上前从各个角度固定了这副画。
张子骞还瞪着眼,伸手在冰冷的集装箱外壁摸了摸,道:“干了。是红漆。这么大的雨,要是人血,早就融化了。队长,这副图难道就是凶手留下来的?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凶手到底想说点什么?森林里的两条路,被封了一条,那剩下的一条呢?暗示着什么?”
顾经年并不说话,抬首静静地凝视着上头血红的图案,眼睛深得像一汪千年寒潭。
“谁最先发现的尸体?”
良久,他又重新问了次他刚到现场时问过的问题。
“厂房的巡逻工人啊!他早上来巡逻,发现一直关闭着的集装箱被人打开了,走进去一瞧,整个人都吓死了,才发现死了人。后来,立马报了案,我们就跟着来了。但因为省厅离这里比较远,bj郊区公安支队的法医王火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张子骞有些疑惑,“怎么了,队长,这里有什么不妥吗?”
他垂下头,伸手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拍出一条,含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眯眼,吸了一小口,才夹着烟垂在裤腿,道:“工人每隔几天巡逻一次?”
“因为厂房比较大,平常只有在出货时才进来一次,其余时间都是每隔一个星期才巡逻一次。”
他又仰头吸了一口,低沉的嗓音在吞云吐雾之中从那张薄唇里溢了出来:
“凶手了解这片厂房,最后却大费周折让死者暴露在众人眼底,引起社会的恐慌。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含义。”
莫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期期艾艾道:“等c等等,队长,为什么说凶手了解这片厂房呢?凶手又不是这个工厂里的工人。”
这个时候,连敖拜都听不下去了,伸手一把抹掉脸上湿漉的雨水,挑起浓眉喊道:“莫白,你莫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问题,是个鬼都能想的出来!工人每隔一个星期才巡逻一遍,如果凶手摸不清这个规律,盲目地闯进来,杀掉三个人c移动集装箱而制造出的噪音,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这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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