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抬头，“你的安危。”

    “什么？”

    “你的安危才最重要。”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能有什么事？你不要看我是女性，就老瞧不起我！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娇弱！”她冷嗤。

    她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头发扎起来，此时站在他跟前，横眉怒目的样子。嘴边吃进了几根柔软的发丝，黑瞳往他身上扫过去，嘴唇涨得通红。他突然就叹了口气，“我从来就没那个意思”

    “你就有！第一次见面，你不还骂我是个不合格的残次品么？”

    想起从前那些事，他不禁觉得自己搬了一块砖头砸向了自己的脚。

    “那时我还不了解你。”

    “现在就很了解了吗？”她冷嗤。

    “嗯。了解。”

    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气，深藏在体内许久浑浑噩噩的倔气又犯了，“顾经年，你这样玩我很开心吗！还是在你的认知里，我活该就是那种弱不禁风，离了男人就压根没法生存的女人！在你眼里，我活该就是那种人吗！”

    黑瞳里的光渐渐灭了，他挺直着坐在沙发上的腰慢慢弯了下去，没怎么系好的衬衫也松垮垮地散了开。“小鸢，是不是要我痛苦难受，你才开心。”嗓音低了又低。

    她心口一疼，“我我哪里叫你难受了？我这是实话实说”明显底气不足。

    “唉，故意在气我，把我的真心扔在脚底下踩了去，不是叫我难过吗？”

    她突然不说话了。低垂着头，右手手指挠着裤腿，心一丝一绕地抽动着。

    “小鸢，我这里疼。很疼。”

    她抬头，朝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修长白皙的五指覆盖在左胸心脏的部位，而此刻男人英俊的脸庞镌刻了浓浓的倦意。

    她的心随着他的低低绵延的口气，翕动了下。

    “我没想要气你。”

    “我知道。”他立马接住她的话头，“只是，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对我说这样的话，我这里都会难受很久很久。”

    他直率的表白让她措手不及，又大受触动。她不知道，她一点儿不知道这样冷漠的自己会让他陷入泥泞之地。一时之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便涌入她的心口。

    “对不起。”

    “嗯。”他伸手捏了捏她白腻的手背，清俊的眉眼揉开了丝丝笑意，“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那样说只是关心你，害怕你会出什么事。如果我刚才的言语和行为冒犯了你，请见谅。因为我没有多少经验。”

    他抽了手，又往上挪了挪，在她颊上停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颊，“好啦，快回去睡吧。已经太晚了。熬夜对身体不好。”

    心里头的鞅鞅不乐，顷刻间一哄而散。她的黑瞳扫过他疲倦的脸庞，清丽眼梢上扬，轻轻道：“嗯。我去给你倒杯热牛奶。”

    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望着她急促的背影，顾经年黑瞳闪烁，而银河里细细碎碎的流光仿佛坠入其中。他也转身进了浴室。

    几个日夜没能好好睡过一场完整的觉。即使是滚烫的热水也没能洗刷掉他身上的疲惫。三两下洗完澡，出了浴室，一阵排山倒海的睡意便如潮水般涌了过来。他一眼就看见那杯放在桌面上的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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