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向而去。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学宫不远的关帝庙。
洛阳城的土地庙,香火最是鼎盛的,而之所以人多,倒也不是因为土地老爷的神格魅力,实是因为,这里沿着洛水,而洛水两岸,尽是不可描述的场所。
于是乎,人还未至,便可听到声乐阵阵,欢声笑语,天穹之下,万家灯火与天上的星辰相映成趣。
这种情景,其实陈凯之见得多了,也懒得去欣赏这不可描述的美妙之处,却是穿过街巷,随即到了一处街坊。
这是土地庙的后门,有不少铁匠铺子,因为不临街,所以显得很不起眼,而之所以非要靠着这土地庙,似乎在匠人们心里,土是生金的缘故吧。
当然,这一些都是陈凯之的妄自猜想,他循着记忆,来到了一家铺子,这铺子是陈凯之特意打听过的,一进去,并没有什么装饰,却是一股热浪扑面袭来。
那炉火卷起,几个赤身的匠人正在忙碌,见有客来了,一个年纪较长的人迎上来道:“不知客官有何贵干?”
陈凯之开门见山地道:“我要制一柄弓。”
匠人微微呆了一下,道:“弓箭乃是违禁之物……”
陈凯之淡淡道:“我乃举人。”
匠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说到大陈的许多律令,其实都是针对平民百姓,而读书人,则享有许多隐形的特权,比如秀才理论上可以佩剑,只要你不怕被人笑话的话,举人可以持弓,毕竟君子六艺之中,便有射箭这一个项目。
匠人笑吟吟地道:“不知公子要制什么弓?我们这里……”
陈凯之却是从自己的怀里抽出了一张图纸来,接着拍在了匠人面前,道:“按着这样式来定制就可以了,银子不成问题。”
说着,他取出了一块碎银,直接递给了这匠人,道:“这是定金,过了三日,我来取,久闻你们这里是洛阳最好的匠铺,有劳了。”
陈凯之说罢,便旋身走出了铺子。
那匠人忙拿起图纸,一看,顿时咂舌。
因为这图纸之中,不只是绘出了样式,便连里头用什么料子,甚至一些细节,都是密密麻麻的记载其中,可谓事无巨细。
他将碎银收在怀里,知道未来三日,可有的忙了。此人是个举人,即便付了定金,也不担心铺子里敢不完工。
陈凯之的脚步有些急,走出铺子的时候,却是迎面有人走来,二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陈凯之抬眸,竟是武院教授箭术的先生。
这先生见了陈凯之,也颇为意外,二人四目相对,目光的背后,心思各异。
这先生诧异地道:“你来此做什么?”
陈凯之先朝他行了个礼:“学生……”
“是来制弓?”先生面上突是露出诡异的样子。
陈凯之坦然道:“是。”
先生捋须,叹口气道:“射术看似只是小术,可要到顶尖的境界,却属大道,因此,我等要学,就要学到最好,便如在你的面前,有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你自知穷尽一生,也无法达到顶峰,可是吾辈唯一能做的,便是攀登,无论路途多远,无论遭遇多少险阻,即便到了老夫这知天命的年纪时,也只不过只是到了半山腰,亦不是憾事。而你……”
他目光灼灼,接着道:“而你,心念太杂了,你莫说山腰,便是山脚,也永远达不到,你既然不肯穷尽一生来学箭,那么,定制了弓箭又有何用,还不如和你其他同窗一般,权当这只是一门功课,含糊着混过去,也就罢了,不要枉费心思。”
先生风淡云轻地说着,像是唠家常一样,可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颇有失望,因为起初,他因为陈凯之是个真正对箭术有兴趣的少年,他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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