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抿了一口茶水,才继续淡淡道:“就是让人知道,他们都是本王的死党,你想想看,一个人烙上了本王死党的烙印,将来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剧变,他们这些人,还信得过吗?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这些人除了和本王一条心之外,便没有任何选择了,想要蛇鼠两端,呵……休想。”
陈入进顿时打起了精神,眼眸四周望了望,确定没人,才继续开口:“那无极皇子。”
陈贽敬冷着脸:“不必理会,现在只需一心一意,让无极皇子还朝即可,只要他到了京师,你去请奏,加封他为亲王,反正是个小孩子,养在王府里,他又能做什么?唯一顾忌的,就是母后,母后这个人,太难测了,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嘿……”陈贽敬冷笑,对这母后,已全无敬意,唇角轻轻一勾,露出嘲讽之意:“其实……母后的性子,一直都不同。”
陈入进左右看了一眼,吓了一跳,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心的提醒道:“王兄,还是慎言。”
陈贽敬手搭在案牍上,手里把玩着砚台,指尖触摸着这砚台的温润,目光变得温和,淡淡笑道:“你我兄弟至亲,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说着,他目光变得阴冷,嘴角的笑意竟是变了,格外冷漠的提醒陈入进。
“当初的时候,咱们的父皇景皇帝还在时,父皇便不问朝事,母后可谓是一言而断,她可喜欢这手握大权的感觉呢。可后来呢,父皇驾崩,我依稀记得,父皇之所以驾崩,是因为和母后争执了什么,可后来,便驾崩了。这倒好了,反而遂了母后的心愿,她可以乾坤独断了嘛,毕竟,那时候皇兄们还小。”
“你还记得那些皇叔们吗?”陈贽敬在这里,突然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我记得,我记得皇叔们待我们这些兄弟都好极了,他们总是叹息,说是祖宗基业不能落入妇人之手,可后来如何?”陈贽敬的面色变得可怖:“后来一天夜里,一封诏命出了宫,皇叔们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只有那位叔王活了下来。”
陈贽敬面色惨然:“母后想来,那个时候以为自己要如愿,你看看,叔王们都死尽了,宗室之内,个个战战兢兢,朝不保夕,我们呢,年纪还小着呢,即便是咱们的皇兄,也就是先帝,呵……”
“可她还是料错了,她错在先帝虽是文质彬彬,咱们那位皇兄,虽是平时温文尔雅,犹如父皇那般的性子,可咱们的皇兄,有大志啊,他竟越发得了文武百官们的拥戴,他礼贤下士,天下人无不称颂他,他对军政之事,有自己的看法,他励精图治,只区区十几岁,便已显露出了明君之象。哎……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十几年前,那时候,我在想,怎么突然,无极就没了呢?可现在我细细的想,不对,宫中禁地何等森严,能办到此事的人,可是不多。”
陈入进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而此刻陈贽敬越说越激动了,目光幽幽:“那时候,王叔说要做一件大事,还命我调拨了一些人手,此后,宫中就发生了变故,我还原以为,是王叔的布置,事后想来,未必!”
陈贽敬露出可怕之色:“自此之后,咱们的皇兄,也就日渐消沉了,再没有励精图治的景象,没了孩子,整个人茶饭不思、浑浑噩噩。而咱们的母后,却是走了。”
“这十几年前的事,实在有太多太多的悬念,本王起初以为,本王是参与者,也是这宫变之后的受益者,可现在想想,不禁寒心啊,可能至始至终,你我兄弟,包括了皇兄,都不过是棋子。”
“而如今……”陈贽敬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本王最担心的,是这件可怕的事,到了今日,又要重新上演……”他突然冷笑起来,目露凶光:“可是我陈贽敬,乃太祖高皇帝之后,大陈五百年基业,俱都肩负在我的身上,我们,就是当初的那些王叔,他们尽死,我们却不能尽死,我们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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