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军营西南方一角,上百名身穿南稚军袍的男子围成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
他们各个用黑色方巾捂住了口鼻,手上均拿着一把长约三尺的砍刀,看样子是准备好了要大动干戈。
只不过,令人费解的是他们那并无杀意的眼神。
“江松,你确定迷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站在圆圈正中间的男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今生第一次干这么缺德的事情。
“顾副将请放心,迷烟不会对东临士兵造成任何伤害。”江松诚惶诚恐的低下头,以至于他垂下的眼帘中蕴藏的阴险毒辣都无人察觉。
副作用?
可笑。
东临士兵估计在副作用产生之前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想我顾隋远乃南稚国征战沙场数十年的堂堂副将军,竟做了如此龌龊的事情。”圆圈中央的顾隋远愤恨地踢了身旁的树木一脚。
夜袭东临军营这事若传出去,他哪儿还有颜面在军中混下去?
“顾副将,您是为了救将军才这么做的,怎算龌龊?”每日跟在顾隋远身边的小士兵嬉皮笑脸地说着好话安慰顾隋远,这事情一点都不像顾隋远所说的那样龌龊。“此为大仁大义!此为忠肝义胆!此为”
“秋小秋!”顾隋远一巴掌打在了小士兵的后脑勺上,这小家伙整日里除了溜须拍马啥都不会。“别拍马屁,本副将不吃这一套!”
“啊!”小士兵痛呼一声,却不忘向顾隋远再次讨要说法!“您能不能叫对人家的名字?人家叫玖笑秋,不叫秋小秋!”
“我不认识‘人家’,我只认识一个叫秋小秋的。”顾隋远毫不在意地撇撇嘴,也不问问小士兵的脑袋疼不疼,将目光转向了江松。“江松,何时能进东临军营?”
江松抬头看了看夜色,在心中计算了迷烟药效的发挥时间。“一刻以后!”
一刻以后,迷烟能使东临军营众人陷入昏迷,等南稚士兵偷到军医回南稚军营,东临士兵就该集体‘香消玉殒’了。
而他江松,到时候趁乱逃走,把事情的处理结果汇报给主公,说不定主公会赏他个几百两或几千两让他逍遥自在过完下半生。
想想,真是美好极了。
“好。”顾隋远站直了身子挺起胸膛,叮嘱众弟兄们一定要将军医找到。“弟兄们,一刻以后咱们便冲进敌营,誓死抢夺不对,偷军医!”
“誓死偷军医!”
“誓死偷军医!”
“誓死偷军医!”
三遍震天的怒吼,那是南稚国士兵们的诺言!
他们,可以为南稚国将军南宫墨白上刀山下火海,区区偷个军医的芝麻小事儿,他们绝对要成功!
“该死!”顾隋远低声咒骂着这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们是来夜袭的,在别人的地盘边上叫那么大声音是想干嘛?“噤声!都活得不耐烦了?”
时间,在这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来了!”耶律卿提醒着身边的李奎c孙冀c吴保c刘南北c季琉璃等人,燃放迷烟的敌人们正以火速赶来东临军营。
听到耶律卿出声,临近的几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伤兵营帐上,连呼吸也不自觉地放轻c放慢。
“顾副将,这军医这么大,咱们该怎么找?”玖笑秋一脸茫然地站在偌大的军营中,上千号营帐,他们怎么找一个小小的军医?
“你问我我问谁?”顾隋远没主意地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他又不知道军医在哪个帐子里,看来只有挨个帐篷找了。“分头找!”
“找什么?”耶律卿自伤兵营帐的黑暗角落走出,冷冷地看着眼前身穿南稚军袍的一群人。“你们应该有很好的理由解释为何会偷袭东临军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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