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空气中写满了句子,每粒尘埃都沾有墨迹,当尘埃落定时才能拼凑出世界的模样。赤裸的花道散发着梦香,谁用执着清洗了陈旧,迢遥的梵唱打湿了过往,焚香不涣,自以为是地遥想一切佛语皆我语。
“师兄,你又要入轮回了。”
金蝉子一脸嬉笑的看着观音,指着塘中游动的鱼儿,“欲为诸佛龙象,先为众生牛马。师妹,凡俗有多自在?不必如这鱼儿般困于水中。”
“师兄,佛不渡无缘的人,非你无缘,为你不能渡。”
“哈哈,便是将众生掌于手中?”
“师兄以为何?”
“当是万物皆为我所用,但非我所属。”
观音点点头,但是却没有附和,“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你这又是何苦?”
“众生平等,佛亦如此。怎可手握轮回,主宰生灵?”
观音有些愠怒,脸上布满寒霜,“如此执迷不悟!”
金蝉子摇摇头含笑不答,抬眼望向俗世凡尘,眼眸中流转着光华,“取得凡尘念渡化天下人。灵山佛位永不会满,地狱永不会空。”
言罢身躯化作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却有一道金光投入人间。
观音怔怔的看着入那一闪而逝的金光,她分明看到消散之际的金蝉子嘴角竟带着笑意。
“竟是解脱吗?”
月宫
“咔——”
“你在这里砍了多久了。”
“记不清了,很久了。”
天蓬看着不远处不停地挥着斧头伐木的人,神情有些恍惚,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语气似乎有些熟悉。
“你又来等她?”
“我第一次来,怎的说又?”
“我瞎问的,无需放在心上。”
天蓬微微皱眉,有些不明白,旋即又问,“这树砍不倒的。”
“我离家学道三年,帝子与妻私通,并诞下三子。一怒之下杀了帝子,惹得神仙震怒,命我来伐这不死月桂。”
“如此。你为何要与我知?我又没问。”
“咦,这次你怎的不问?以前每次都是这样问我。”
天蓬心中隐隐有些愠怒,“我何曾见过你?”
“咔咔——”
回答他的是一声声伐木声。
“你来了。”
轻柔缥缈的声音传来,天蓬抬眼望去,见嫦娥缓缓走来,肤若美瓷唇若樱花,亭亭玉立,杨柳细腰,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你知我要来?”
嫦娥微微一笑,惹得天蓬有些看痴了,“最是一笑惹风情。”
“还是这般轻礼!”
天蓬将刚才的不愉抛却脑后,与嫦娥漫步在月宫中,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着。
夜幕像一条无比宽大的银毯,满天的星星像是缀在这毯子上,一颗颗晶莹而闪光的银光将漆黑的夜幕照亮。
仿佛一条无边际的银色河流。天蓬不由痴道,“好美!”
嫦娥静静地站在天蓬身旁望着天河,她只想在这里多呆一会。很快这一刻的安静就会被打破。
“你要走了。”
天蓬心中疑惑,“我才刚来,为何要走?”
“很多次了,我都记得。”
心中越发的疑惑,并且隐隐有些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天蓬蹙起眉头。
“走多远多久我都会记得你。”
“你应该忘了,或许还能回来。”
“我仍会记得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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