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的瓦剌人当然也注意到了大明军队的调动,军旗的移动,就意味着军阵的变化。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间。值守了一夜的军士们要被换到后面去休息,刚醒来的军士们还没有兴奋起来。换岗带来的短暂混乱,就是瓦剌人一直寻找的机会。但是,这个漏洞是大明故意暴露给对方的。看到瓦剌人从三里之外冲下了山岗,朱棣大声喝道:“擂鼓。”架在土城上的十余面大鼓被整齐地敲响,随后,连绵十余里的大鼓全部被敲响,鼓点逐渐一致,格外振奋人心。一块块整齐的军阵中,被腾出了几十米宽的通道,各骑兵部队从大营中间慢慢冲了出去。敌军未至,他们以逸待劳,要等到敌军进入一里之地,才开始加速。这种万马奔腾的场景是现代社会根本看不到的,马蹄溅起的灰尘逐渐扬高,给原本清新的草原清晨增添了一份灰黄的肃杀之气。瓦剌人自己都没有吃早饭,当然不会留给大明军队吃早饭的机会,哪怕是试探性的攻击,他们也要把战争的节奏给控制住。虽然看似来势汹汹,但是其实他们的攻击非常保守,冲出来的军队不到一万人,还主要集中在他们的右翼,大明军队的左翼。因为在大明军队的右翼,有着瓦剌人最畏惧的神机营。左翼那里距离中军足有四五里路,朱瞻基只看到瓦剌人冲了下来,不一会儿灰尘扬起,就挡住了视线。在整齐的大鼓声和奔腾的马蹄声中,连厮杀的声音都听不见。这让朱瞻基格外着急,他没有想到,自己就在战场上,竟然看不到战况。相比心里长草一般的朱瞻基,朱棣倒是还很镇定,只有轻拍着城墙的手,也暴露出了他此时的兴奋。一阵东风吹过,战场上的场景终于又露了出来。望远镜里,两军的接触并不深入,瓦剌人根本不敢穿插太深,都是骑兵的交战,他们想跑容易。但是如果被大明的步兵围住,固然能多杀几个人,但是想跑就不容易了。这只是试探性的攻击,瓦剌人还远远没有到孤注一掷的时候。这种短兵交接的场面虽然没有现代枪炮战的恢弘气势,但是在残酷性却更甚于枪战。因为枪战只用扣动扳机就好了,而现在,所有的人要用刀在对方的身上砍。一刀往往砍不死,还要补上几刀,许多人几乎是初一接触,就浑身鲜血。有些是自己的血,更多的是对手的血。不要说杀人了,让现代人去杀猪,杀牛,许多人都下不去手。而现在,他们杀的是同类。朱瞻基却一点也不畏惧,在现代他亲手杀的人就有几百个,当初杀那些索马里海盗,尸体就装满了一艘船。看到此情此景,他身上的暴虐细胞一个个全部活跃了起来。他的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朱棣的眼睛盯着战场,余光看到了他颤抖的手。“怕了?”“不,孙儿不怕,只是兴奋。”朱棣哈哈笑道:“现在还不用你上战场,且看着吧!”这个时候,一队生力军又从远处冲了过来,想要跟左翼的瓦剌人汇合。朱棣一挥手,鼓点一变,在他的身边竖起了一个三千营的大旗。早就蓄势待发的三千营也驱马冲出了队列,直接迎向了敌军。三千营的前身就是收拢的蒙元人,因为最开始有三千草原勇士,所以被命名为三千营。虽然现在三千营已经扩大到了近万人的规模,但是名字一直没有改变。三千营与五军营不同,它下属全部都是骑兵,这支骑兵部队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朱棣手下最为强悍的骑兵力量,他们在战争中主要担任突击的角色。担任指挥使的满都是个雄壮的蒙元大汉,平时看起来憨厚,打仗起来却奋不顾身,号称拼命三郎。此人原是蒙元奴隶,对蒙元人,他恨之入骨,在他手下,几乎不会有俘虏。这个时候的战场距离朱棣和朱瞻基只有不到一千米,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清楚地看清。三千营和瓦剌人的战斗力并无差距,他们都是同一个民族,也都是百战老兵,他们的交战,也显得格外惨烈。随着三千营的出战,朱棣的身边竖起一个个大旗,步兵方阵也开始向前进攻。与骑兵的散乱不同,步兵方阵一直保持着整齐的步伐,特别是前排的长枪阵,即使在进攻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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