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孤悬于天幕之上,给这冰天雪地中添加了一丝暖意。
程伯献喘息方定,见亲随王凯似不以为然的眼神,不由得自嘲一笑,道:“你还别不信,想当年阴山之战前夕,本将心中就是这种感觉,心中惶惶,不可终日,结果没几天,突厥人就大举进攻,造成了我大唐近数十年来最大的惨败。”
突然,大地震动,隆隆声由远及近,四野的雪光都在晃动,如同水面一般起了波澜。
“不好,有大量骑兵自北方而来,敌袭!“程伯献侧耳一听,瞬间脸色大变,马蹄声隆隆自北而来,除了突厥人还会是谁?
他久经沙场,打过无数次硬仗,虽敌情紧迫却处惊不乱,立刻有条不紊地发布命令:”快关闭城门,鸣号!城防军上城,按照各自序列备战!
王凯,你立刻飞马前去大都督府,告之突厥人大举来袭,请大都督调兵迎战!”
他只是副将,权利有限,能指挥城防军就算是不错了,要想调动城中十二万大军迎战突厥人,只有大都督武懿宗才能办到。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传遍了云州城每一个角落,人们看看天上的红日,再看看屋檐下长长的冰溜子,不明所以。
今年的云州并没有战事,就连突厥人打草谷都没有发生,将士们无所事事,城中的居民安居乐业,商人们赚得盆满钵溢。
在一片平静中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城中守军c居民和商人,还有云州官员都很庆幸,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安安稳稳度过了一年。
一年的安逸生活,让他们都失去了警惕心,似乎忘记了北边的草原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突厥。
号角声响起,人们却没有该有的反应,反而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以为是边军闲得无聊又要搞什么演练。
大都督府门口,几个卫士拢着两手,将马槊抱在怀里,往墙上一靠,在暖洋洋的阳光中昏昏欲睡。
既然是大都督府的门卫,不可能全都跑去晒太阳,总要留下一个站在门口装装样子。
于是,一名年轻的卫士被大家一致推举出来,做这个样子货。
他看着别人舒舒服服地晒太阳,还能眯着眼睛打个盹,立马心里不平衡了,耳听号角声响起,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立马冲其他人大喊:“突厥人杀来了!突厥人杀来了!”
“突厥人来了?在哪?在哪”
“大家伙快抄家伙,干特奶奶的!”
“突厥人打来了快跑!”
几个卫士被惊醒之后,迷迷糊糊地大喊大叫,四处张望,继而乱窜,手中的马槊都拿捏不住,纷纷坠地。
“哈哈哈哈瞧你们那熊样,哈哈咳咳”年轻卫士大笑,结果笑岔气了,不停咳嗽。
“你个混小子,真特娘的操蛋!”
“这种事情能说着玩吗?让大都督听见了,你有几个脑袋够砍?老子打不死你!”
几个被作弄的卫士忿忿不已,恼羞成怒,一个个摩拳擦掌,纷纷追打这个罪魁祸首。
就在此时,一匹马飞奔而至,在大都督府的台阶前方才勉强停下,差点把几个卫士撞趴下。
“大胆,什么人敢冲击大都督府?”一个年老卫士恼了,厉声呵斥。
他心中极为不爽,刚刚被混小子捉弄一番,接着又莫名其妙地差点给一匹奔马撞死,特奶奶的,怎么是个人都欺负老子?
“某是右玉矜卫程伯献将军的亲随,奉程将军令,有紧急军情面禀大都督。”王凯急忙说道。
“你有啥军情?莫非是突厥人来了?”老卫士以马槊指着王凯,并没有让路的打算。
“你们既然都知道突厥人打来了,还不快去禀报大都督!”王凯声色俱厉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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