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敌要丁忧,远离朝堂和军中,归隐于山林中,为老父守墓。
可他老父已逝去快三年,超出了丁忧之期,他此时向朝廷提出请辞,会得到批准吗?
“孩子,你为何这么想?”赵青莲问道。
赵无敌回想起被魅影纠缠时的情景,还有这一世母亲的执念,不由得悲上心头,神情中满是落寞,再加上沫儿因他差点伤逝,凄声道:“老夫亡故,小子都未能在身边侍奉,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甚至都未能料理后事,身为人子,已是大不孝矣,小子深以为憾!
此番,小子历经生死,能从噩梦中醒来,也是得父母在天之灵的庇护,而今,小子心意已决,不想再让遗憾继续下去。
老父与亡母一生艰难,在苦难中跋涉,却从未放弃过对小子的教导。小子看在眼里,欲替他们分担,却因为年幼而无力办到,而今,小子有能力尽孝了,可他们却已不在……
子欲养而亲不待,人世间最让人悲伤的事,莫过如此!”
孙老神仙长叹一声,道:“哎……你们都不必劝了,就让他回乡守墓吧!对父母的思念和愧疚已成了他的心结,若不能化解,将成为他的心魔,消弭他的道心,毁了他的一生。”
继而,他老人家闭目思索了一阵,又道:“只是,你而今尚未接受封赏,眼前只是一个扬州折冲府的旅帅,且尚未在兵部报备,即便是要回乡守墓,又该向谁申报呢?
你本是扬州折冲府府军,随着朔方戌边结束,就不归秦怀玉节制了。若是向扬州折冲府的折冲都尉告假,可你是朔方大捷的主要功臣,将接受武后的亲自封赏,似乎扬州折冲府又无权管辖……
兵部?也不妥。政事堂?你还没那个资格。”
孙老神仙提出的疑问,赵无敌还真没想过。
他的身份的确很微妙,也很复杂,一个扬州折冲府的小小府军,被秦大将军临时赐予旅帅一职,却成了朔方大捷的主要功臣,引起了武后的瞩目,纵观有唐一朝,还没有先例。
且从宫中传出的消息,武后对赵无敌极为关心,以此看来,他想辞去封赏回乡守墓,未必能够如愿。
赵青山点点头,表示赞同,同时,不停砸吧嘴巴,发出不雅的声音,以至于口水满溢,都将胡须给润湿了。
突然,他察觉到有凌厉的杀气逼近,冷冽刺骨,几近实质化,不由得挺直脊梁,举目四顾,却发现杀气是他老姐发出的,不由得尴尬一笑,伸手抹了一把口水。
老家伙哂笑道:“其实,步入朝堂有什么好的?整日里与阴谋为伍,各种算计,让人防不胜防,还不如抽身而退,做一个江湖人,快意恩仇,笑傲天下,多么自在和逍遥!”
他是个率性而为的人,一生都在为自己活,不喜各种约束,对于赵无敌能不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并不在意。
“也罢,百善孝为先,大郎借此机会回乡静养也好!至于在大世中筹谋……来日方长,不必争一时之得失。”赵青莲难得没有和老弟弟唱对台戏,也认可了赵无敌的选择。
赵柔伊也点头道:“大郎的确累了,他毕竟还小,遽然之间遭逢太多的变故,心与神都遭受了伤害,也该好好静养一番。而且,大世之沉浮,道门的气运,自有天下人去操心,将其压在大郎身上并不公平。”
几大巨头都赞成赵无敌辞去封赏,回乡守孝,可关键是该如何上达天听?
赵无敌从未见过武后,除非是趁着夜色遮掩潜入皇宫,否则,就他这身份想光明正大地进皇宫,门都没有!
他想起了太平公主,以她的能力自然可以进宫见到武后,替他玉成此事。可转念一想,以那日太平公主决然的表现,也许是有她的难言之隐,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
就在赵无敌纠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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