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火热的亢奋劲儿顿时凉了大半,恍如有一盆冰水当头泼下。
建功立业,是他所欲,但挚友的生命安全,他亦珍重。
“虽然括兄说过他不畏忌任何敌人,但我又岂能真的让他去和杀星决战”
赵丹思绪沉重,缓缓坐回王座,双眉拢紧,道:“确实得去查探。原先寡人已指派过谍者入秦,这次再派些人去,也无不可。”
赵胜道:“微臣府中有可靠的人选,愿为大王效劳。”
赵丹的眉毛犹然皱着,道:“谍者往返总要一段时日,倘秦王并不易帅,而我军却因等待敌情耽误了战机,是否会对我军不利?”
平阳君赵豹道:“我军要渡丹水作战,大队人马出行,原是需要部署多日的,在此期间,只要谍者行动迅速,定能探得敌情而回,不会耽误战机。”
赵丹心绪稍宽,微笑道:“如此便好。”
赵胜笑道:“这段时日里,大王也可再向阿括和将士们提供一些支助。微臣今天进宫前,看到全城百姓都为军队打了胜仗而欢喜,纷纷要捐粮捐肉c支持战事,这些物资的集结和运输,还需大王下旨安排。”
赵丹愉悦的点一点头,道:“善,寡人一定分派妥当,尽力帮助括兄!”
遂尔,赵国君臣从速行事。除了派遣谍者c集运辎重等事,赵丹也依着赵括写在战报中的请求,嘉奖立功兵将c抚恤烈士家属。赵括命军吏仔细整理过立功兵将与阵亡烈士的名册,这趟也让信使一并带回邯郸c交给君上。赵国官民对赵括的崇仰爱戴之情更胜以往。
且说秦军信使也匆匆赶回都城呈交战报。
彼时正是午后,秦王嬴稷和相国张禄在高乾殿对弈。信使在殿外将战报交给蔡牧,蔡牧先让信使退下,随后进殿上呈嬴稷。
嬴稷寓目毕,脸色铁青,双手把帛书掷于棋盘上,弹起两枚棋子,“啪嗒啪嗒”滚落在地。
张禄和蔡牧陡见此状,两人心中皆道不妙,忙伏地叩首:“大王息怒!”
嬴稷神情阴郁,目光如刀尖般锋锐的盯着张禄,道:“赵括率军出垒,于金门镇大败我军,我军损兵三万,主帅负伤,不得已向寡人求援。张禄先生,你果然替赵王挑选了一名智勇双全的杰出帅才啊!”
张禄惊骇得说不出话,心口怦怦急跳,手脚瑟瑟发抖。他本以为赵括纵有兵略胆识,却毕竟不及王龁那等宿将能征惯战,赵括率军出垒,王龁必可取胜,岂料赵括居然打赢了王龁c还使秦军损失了三万兵卒!这一步“唆敌易帅”之棋,他难道当真走错了?
张禄勉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快速措辞,道:“大王,赵括原是赵王属意的将帅,又确实有能耐,即便没有微臣推波助澜,赵王迟早也会启用他。眼下我军一战失利,虽有损兵,却未失势,而赵军一战获胜,士气上涨,必将坚定不移的支持攻战,这般景况,总比廉颇死守不出要好。”
嬴稷沉声道:“当初我等希望赵军出垒,是因为我军在野战交锋中有十足的把握战胜赵军。可现在,却是赵军在野战中战胜了我军!”
张禄深吸了口气,道:“赵军此番能在野战中取胜,只因他们有了一位杰出的主帅,若我军有一位更杰出的主帅,定能重占上风!”
嬴稷冷冷一笑,道:“先生的意思是,我军也得更换主帅。那么寡人该派谁去挂帅?”
张禄低头踟蹰片刻,道:“为保我军再无败绩,唯有让天下最杰出的名将,武安君白起,赴上党挂帅!”
嬴稷沉默,双目凶狠的瞪视张禄。
张禄瞥了眼嬴稷的脸色,吓得立刻又俯下身c叩下首,道:“大王,微臣知道您有心提拔其他将官,然而事到如今,大秦恐怕只有武安君能打赢这场恶战,全天下也恐怕只有武安君能制伏赵括!请大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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