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点燃了一支绑着布条的箭,射了出去,那个布条似乎浸过油脂,噼里啪啦地烧起来了,姜宁猜想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火箭”。
底下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回荡在群山之间,让人毛骨悚然,姜宁捂住耳朵蹲下来,泪流满面。陈长臻等人面面相觑,不敢直视杀气腾腾的叶沉音,但他们也没有立场去批判叶沉音,毕竟他是为了救人,而且救了他们所有人。
叶沉音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一声不吭。过了许久,姜宁的哭声渐渐弱了,叶沉音半蹲在她面前,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啪!”姜宁猛地抬起头,一巴掌甩在叶沉音脸上,力道之大,让他的脸迅速红肿了起来。叶沉音本来可以躲开,但他没有。
“你凭什么杀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得的这种病有多难熬?他们已经够惨了,你为什么还要夺走他们唯一的生存机会?”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说过,这种病会传染,难道你真的想拉我们所有人为他们陪葬吗?如果让他们走出这里,天下必将大乱,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于非命,那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这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我杀人不需要理由。”
“叶沉音!你是个恶魔!”
“对,我就是。”叶沉音看着她澄澈的满溢着悲哀的眼睛,认真回答了她。
姜宁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从那里,似乎可以窥见他灵魂的一角,隐秘幽微,晦涩无光,缠绕着恶毒的藤蔓,盘踞着剧毒的蛇虫,清冷的表象下,是对世人的轻视,是对一切对手的残忍。他才是最适合这个时代的人,他才是这个时代养育的野心家。
“你根本救不了他们,你那软弱可笑的良心,只会拖累我们所有人。与其苟延残喘地活着,不如痛快地结束生命,姜宁,你根本不懂我们,他们和我,是一类人,眼里闪着罪恶的光,我用权谋统治人心,他们则妄想用病痛统治人心。”
“是,我不懂,我永远做不到草菅人命。叶沉音,未来的每一天,只要我看见你,就会想起这一天,想起这些死去的人,就会更清醒地认识到,我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他们的。”
等你看清这个世界,等你变得跟我一样,良心,向来是这世上最最脆弱的东西。姜宁,时间会证明一切,告诉你,你是错的。
“叶沉音,你走吧,不要跟着我了。”
“在你安全回京之前,我不会离开。”
“好,那我走。”姜宁转身就走,有一瞬间,叶沉音的手似乎抬了抬,最后还是没有拉住她的手。他张开紧握的左手,那里面,一颗红色的小豆子被汗水浸得透亮。叶沉音看了那颗相思子一眼,仿若无事地丢弃了它。
姜宁心里是真的茫然无措,她来到这个世界,一直是被害人,还没有这样直接地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丛林法则,她还是太天真了。她以为她不会伤害到别人,她以为她可以坚守住自己的原则,她以为只要她想,她还是那个法制社会里成长的五好青年。
“虽然我也恨他,但这次,是他做得对。”脑海里突然响起宁妤的声音。
“你怎么能跟我说话?!”
“这是我的身体,你不过是个外来者。”
“现在是我主导,你别想再出来。”姜宁想到昨天她说笑间就定下伤人的计策,视人命如草芥的样子就心寒,更何况,她好像已经分不太清姜宁和宁妤了。她刚刚穿越的时候,因为自己和宁妤长得一模一样,还都是从悬崖掉下去受伤的,一直以为自己是整个身体都穿越过来了,后来才明白,她已经是孤魂野鬼了。
“如果你恨他,就杀了他吧!替我,替那些无辜的人,杀了他!”
“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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