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停了下来,孟竹看到前方出现一群骑着马的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在前方停下,往旁边让开,然后便见八个黑衣人抬着一顶大轿走上前来,轿帘被掀开,孟竹透过密密的雨丝,看到里面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病怏怏的模样,但仍难掩清俊之色,只见他抬了抬眼,看向沈令安,笑道:“沈相,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声音嘶哑地厉害。
孟竹微微睁大眼,几乎下意识的,她便猜出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裕王。
只是,不是说他哑了说不出话么?
沈令安眯了眯眼,良久一笑,“想来裕王的哑症已好,可喜可贺。”
裕王的脸色倏地一变,唇角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容,“托沈相宏福。”
说着,他的目光落到孟竹身上,从她的脸滑到她隆起的腹部,孟竹只觉得身上一寸寸发凉,像是被毒蛇注视着。
“不知沈夫人这胎是男是女?”裕王慢慢开口,嘶哑的嗓音像是催命的符咒,“可惜你们要到地下才知道了。”
裕王说着,挥了挥手,那一群黑衣人就持刀冲了上来。
沈缺正欲让沈令安往回走,就见身后竟也冲出了一群黑衣人。
那是裕王手中的最后一批死士,本来沈令安是有机会将他们连根拔起并铲除的,但听到孟竹怀孕后,他便立刻出发去了陵州,也把此事搁置了,倒是没想到裕王被逼到狗急跳墙,带着这批死士在这里截他,俨然是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保护主子!”沈缺一边吼,一边和几个护卫一起将沈令安围在了中间。
这次沈令安出来匆忙,带的护卫并不多,此刻人数上已经落了下风。
这样敌众我寡的形势,沈令安其实遇到过好多次,即便不能反败为胜,他也总能死里逃生,最惨的不过是那次他身受重伤、中毒眼盲。
但这次不一样,这一次他带着怀孕的孟竹,沈令安的眸光沉了沉,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孟竹的眼前突然多了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视线,然后便听到沈令安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从现在开始,闭上眼睛,不要看。”
孟竹点了点头,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眼睛闭着,听力反倒更敏锐了,风声、雨声、厮杀声,刀剑碰撞声,还有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一声声闯入孟竹的耳朵里。
孟竹的一颗心头提了起来。
“主子,小心!”突然,孟竹听到沈缺大吼一声,然后就感觉到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
孟竹猛地睁开眼,正想转头看他,沈令安已开口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声音似乎并无异常。
但孟竹提起来的心却未能放下。
暴雨仍未停歇,眼前已是一片狼藉,地上的尸体横七竖八,鲜血顺着雨水四处横流,地上鲜红一片。
孟竹不适地再度闭上了眼。
过了会儿,沈缺又叫了一声:“主子!走!”
身下的马匹顿时撒足狂奔起来,寒风迎面而来,冷得彻骨,突然,孟竹觉得背后一重,沈令安身上的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沈相!”孟竹心中一慌,惊呼了一声。
“听说你学会骑马了?”沈令安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地响起,比刚才已虚弱了许多。
“嗯,雨凝教我的。”孟竹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点头道。
“很好。”沈令安轻轻地说了一声,将手中的缰绳和马鞭递到孟竹的手心,“朝前走,不要怕,会有人来接应我们。”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雨声中,孟竹只觉得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气息微弱。
“沈相!你怎么了?”孟竹的声音里带了丝哭腔,问道。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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