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孟竹身上插上最后一根银针,堪堪止住了她不断流失的血液。
林青壑轻轻地吁了口气,从药箱里拿出一颗药草,直接洗净捣烂,将汁液一点点滴入孟竹的嘴里,她看着孟竹的毫无血色的脸,苦笑一声:“阿竹,我找了三年才堪堪找到的续命药草,如今可都用你身上了,你若是敢不活回来,我的药草白白浪费了不说,沈令安估计还会找我麻烦。”
林青壑将药汁悉数喂给孟竹后,又给孟竹喂了一个药丸,这才坐到桌前,匆匆写下一张药方递给明俏,“去把药抓了熬上。”
沈令安一直站在房间里,看着林青壑忙前忙后,一颗心缩了又缩,见她的面色终于好了些,他才开口问道:“她如何了?”
嗓音干涩,丝毫不像在生死面前不动声色的沈令安。
“该做的我都做了。”林青壑喝了口水,“就看三天之内,她能不能醒过来了。”
沈令安的眸光微暗,坐到孟竹旁边,他从不知道,她娇小的身体里竟能流出这么多的血,他是见惯了血腥的人,沾在他手上的鲜血亦不知有多少,可唯有这一次,那通红的鲜血令他感到了畏惧。
孟竹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团白雾之中,她走了许久,突然看到前方站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穿着绯色罗裙,容貌倾城,正满脸爱怜地看着她。
孟竹看了她许久,迟疑地唤了一声:“娘亲?”
孟竹是被父亲带大的,母亲在她未记事时便过世了,她早已不记得她的模样,可此刻看到那女子,却莫名地笃定,那是她的母亲。
可她刚唤出声,那女子就不见了,父亲的身影在不远处出现,孟竹的眼眶蓦地一热,喊了一声:“爹!”
可是父亲却没理她,径直往前走,孟竹心里慌了,提起裙子就追了上去,哭喊着:“爹,你等等阿竹,不要丢下阿竹!”
可是父亲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那团白雾中间。
孟竹摔倒在地,整个世界突然便只剩下她一个人,安静地可怕,她难过地捂住脸,哭得不能自已。
“孟竹。”突然,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嗓音,隐隐约约地透过白雾传了过来。
孟竹停了哭声,回过头,看到白雾深处,站着沈令安的身影,他用她从未见过的悲伤又痛苦的眼神看着她,嘶哑的嗓音低得像是她的错觉,他说:“不要走……”
走?走哪儿去?
孟竹有些茫然。
过了会儿,她又听他问:“你不想要我,难道连你辛苦生下的孩子也不想要了吗?”
“孩子”两个字让孟竹惊了惊,她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早已是平平的了,可她的眼中却似有了神采,她想起来了,她刚生了孩子,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跟我回去吧,他在家里等你……”沈令安朝她伸出手。
她回头看了眼爹娘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身后等着她的沈令安,好似如果她不跟他走,他便会站在那里等到地老天荒似的。
她终于站起身,朝沈令安慢慢地走了过去。
白雾渐渐消散,眼前的人却突然消失,孟竹猛地惊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床顶,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她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的手正被人握着,她侧头看了过去,看到沈令安竟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睡着了。
向来爱干净的沈令安,此刻却是一副几日不曾换过衣裳的模样,头发亦是有些凌乱,疲惫的脸上胡子拉渣,她几乎要认不出那是他了。
就在孟竹看着他的时候,沈令安似乎突然被惊醒,猛地抬起头,看到孟竹竟然睁开了眼,他的双眼蓦地一酸,就这样看着她,一时竟说不出话。
孟竹见他这般模样,脑子里突然想起临产时他对她说的话。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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