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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换在另外一个场合,谁敢以这种极不友好甚至是挑衅的目光看刘浩,那么刑警出身的刘浩一定会揪住对方的头发,然后随便编一个借口把对方押到附近的派出所教训一顿,但是今天刘浩却莫名其妙地感到心里发虚。
看到刘浩有些尴尬,老馆长便打圆场埋怨老魏:“你个老魏,天天守着死人,跟活人都不会说话了。”然后他转向孟冬解释说:“这个太平房是伪满时候建的,所以盖的时候就是按过去的讲——东来西去。不像现在的太平房,进来出去都是一个门。”
“哦!原来还有这个讲。”孟冬点了点头。
“这都是过去的讲,这些讲现在都成了他收白包的借口了。”老馆长一边压低声音说,一边偷偷用手指了指低头扫地的老魏,然后继续说:“送人的时候用一张白纸包两百块钱给他,他就给人家开东门从大院里进来。出殡之前家属来瞻仰遗容的,你只要给他拎两瓶竹叶青,他也给你开东门,完事以后再让你从东门出去。总之,在出殡之前,活人要东门进c东门出——否则不吉利。一般懂得这里面规矩的,谁也不会为这二三百块钱找别扭。”
“原来这么复杂。”孟冬自言自语地说。
老馆长白了老魏一眼开玩笑地说:“什么复杂?都是他自己搞复杂的。给钱的,他就给开东门,从大院再经这鬼楼里进来,完事再顺原道回去;不给钱的,就西门进c西门出。总之,就是为了收钱。”
“什么为收钱?”本来低头扫地假装没听见的老魏一听老馆长这样说不高兴了,他弯着腰翻愣着眼睛说:“从有这家医院开始就有这间太平房,管你是什么官——这里是鬼门关。用钱开门,这是从伪满的时候就立下的规矩。听以前老看门的人讲,就是当年日本人死了停在这里,来的时候走东门也得给开门钱。看太平房收开门钱,在哪朝哪代都不犯法!”
“老魏你真他妈不懂好歹,我跟你开开玩笑你也当真。这个大院的房屋都是文物,开哪个门c不开哪个门——我说的算!没我关照你,你还想收开门钱?”老馆长生气了。
“好了好了,算我不懂好赖。”老魏用又脏又黑的手打了一下自己的脸继续说:“有时间我请你喝酒。”
“得,你的酒可没有人敢喝。只要你平时把门锁好c别让人在这里烧纸c烧香,就算你对得起我了。”
“放心吧!你不陪我喝酒,有人陪我喝。”老魏一边说,一边拎着手里的扫帚和锉子缓缓地走进了方厅北面的太平间。
“呀呵!你还有朋友,谁能陪你喝酒?”老馆长气乐了,他瞪大了眼睛跟在后面问。
老魏嘿嘿一笑,一边走一边用手里的扫帚敲打着身边一个个一人多长的冰柜,嘴里说:“这老的c少的c男的c女的都有,每天晚上陪我喝酒的人还不少哩!”说完又是嘿嘿一笑,嘴里露出几颗稀稀落落的黑牙。
听到老魏用扫帚敲打冰柜发出“咚咚”的声音,孟冬从心里往外感到冷。他一转身,发现刘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走了。
这时,老魏从两个冰柜之间的夹空中拎出一个绿瓶的竹叶青酒,他拧开瓶盖一转身,看见孟冬也跟了进来站在老馆长的旁边,于是便把手里的酒瓶送到孟冬的面前:“来,孟队长,喝一口。”
“不c不”孟冬强忍住心里的厌恶,一边说一边打着手势。但无意中却碰到了老魏那又脏又瘦的手,孟冬感觉像有一股寒气从自己那只手一直凉到腿肚子。
老魏笑了,他自己喝了一口,嘴里赞叹:“好酒!不是假的。”然后一边沿着一排冰柜走,一边把瓶子里剩的酒倒在地上,嘴里还叨咕着:“都来两口,黄泉路上暖暖身子c壮壮胆呀!”
黄色的竹叶青酒浇到水泥地面上,于是酒中那股中药的味道连同酒精的味道,与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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