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不想理他，快步往前走去，他与孤独洁有约，赴约去了。他一年也只有今日能穿一次男装，所以当然迫不及待地与某人撇清关系。

    不过安相所说的顺路还真是同道的意思，收到宫里来报，天子微服出巡了，所以他得出来找人。

    戾帝在位时期，正月十五除宫宴外还有灯火表演，新帝登基一切从简，任何需要花银子的娱乐都被削减，今日大韩官员遂下朝后各回各家。

    据报，天子微服出访还带了中宫。

    怕新帝新后玩过了头，本欲在家享享片刻清闲的安相不得不跟着安夫人的马车一趟出门。结果走了两条街，没遇上正主，倒是遇见了扶南王侯和柔夫人。

    常素娥笑着过去打招呼：“先生也来逛集会？”

    安相点点头，对着高湛抱拳。

    高湛回了一礼，大家都没拆对方身份，融在人群里看热闹。

    现在猜的都是小灯，几个有头有脸的人当然不在乎，等着天上最大的那盏。

    高湛摇扇对夫人说：“素素，待为夫把灯赢下来比比，让他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美人！”

    “呵呵，赢灯就成，比美就算了吧，低调低调！哎，那边正在做灯，走，去看看。”她说着将男人拉过去。

    一个小摊子，糊纸灯笼的老板是个瞎子艺人，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走近，招呼道：“两位要画灯？水墨十文钱一个，彩绘五十纹一个，请自便。”

    常素娥伸手在老伯的面前晃了晃，问：“老伯你看不见，若是别人只给了十文，用你了彩色颜料岂不是亏了。”

    老板笑道：“哈哈哈，不会，眼瞎心不瞎。夫人用的就是彩绘。”

    她看着手中笔尖上的朱砂，心道还真神，然后收手闻了闻，笑道：“我明白了，老伯你的闻出来的，墨彩里有香味！”

    “夫人一定是位貌美的女子，心细如尘，您身边的这位气度与夫人很般配！”

    冲老头这句话，高湛往他面前的银匣子投了一百两。老板喃喃道：“公子大手笔，我这小本买卖找不开。”

    “不必。预付一百年。”

    高湛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夫人的。

    常素娥笑得甜如蜜，他这是在与她白首之约，刚才提笔的她还不知该如何落笔，此下明白了。

    寥寥勾勒几笔，一枚男子的画像跃然于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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