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很久没有睡过一场安稳的觉,路漫这一睡下,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醒来后,看到修远已经精神地可以梗着脖子和要给他打针的护士打嘴仗,路漫轻松地笑了笑,然后走出病房,下了几层楼。
修杰的情况比修远好上许多,虽然也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但好歹两只手还是灵活的,看到路漫走进来的时候,他正抱着一杯小米粥吸得哧溜响。
这不是路漫第一次来看修杰,只是前几次修杰都被修家的亲属里三层外三层围了起来,她只能站在遥远的外侧,与修杰视线相交。
看到路漫的出现,修母的脸色沉了下来。
晚上路漫和修父的对话她已经从修父那里得知了,这个原本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要朝他们修家张开血盆大口,她作为修家女主人,自然更要提防。
可路漫却全无其他的心思,她将手里提着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像往常一样礼貌地和修母打了声招呼。修母哼哼鼻子,算是回应了。
“路漫,我哥还好吧?”修杰问。
是啊,这个一直躺在病床上哪儿也去不了的人也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路漫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张笑脸:“不太好,有点害怕打针。”
“好怂。”修杰嫌弃地撇撇嘴,但很快表情放松了下来。
路漫过来看修杰是出于关心,看到修母难看的脸色,路漫便没有在那里长待,反而是修杰看着离去的路漫,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医院里完全感受不到过年的氛围,一转眼的时间,正月十五也悄悄地溜了过去。关于修远昏睡时这边发生的事,路漫两分真八分假地给修远讲了讲。她很聪明,当她着重把自己告诉修父她是他的女朋友这件事讲给修远时,修远立刻变成一台人型蒸汽机,头顶害羞的气泡咕噜噜直冒,自然没精力再去注意她话里的虚实。
等他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再找机会告诉他吧。
总会有办法的。
看着把头埋进被子,不停嘀咕着自己没用的修远,路漫这样想到。
很快,新学期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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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说个事情。”开学一周后的一节班会上,安若川站上讲台,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三月底有一场全国数学竞赛,高一年级在北城总共有十个名额,而我,为咱们学校,也就是咱们班,争取到了四个。”
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全班同学都从他那冷峻的表情上看出了满满的骄傲,他就像一名创下丰功伟绩的帝王,昂着头等待群臣的叩拜。
最开始认识安若川的时候,路漫觉得他很可怕。他总是绷着一张异常严肃的脸,为同学们布置严苛的任务,在他们完不成他的要求后露出看待蝼蚁一般的眼神,自大又轻蔑。
可是相处一个学期之后,大家却慢慢猜出了这位从来没有笑过的老师真正的性格。他是个极其怕麻烦的人,所以才将所有活动都交给班里的班干部去做,从而以只关注学习成绩为由,不让一切杂事干扰到他的日常休闲。
正如他在高一开学第一天说的那样。
有数学的问题可以请教他,其他的,不要打扰他。
然而,即使看清了这人的“真面目”,高一一班的学生却依旧害怕着他。因为正是怕麻烦的缘故,安若川做出的所有决定都是干脆利落的,人情味?不存在的。他冷眼目送一批又一批的学生离开一班,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考回来,普通师生之间的师生情,在他这里,只靠一张薄薄的试卷来维系。
满分,我就夸你。
不及格,再见。
真是个简单到极致的人啊。
可是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物理竞赛上这么努力地为他们争夺名额,甚至还露出了这种少见的等待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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