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三年,位于漠南的马家镇,架完了最后一根电线杆子,紧接着,一个人们从未见过的庞然大物被一群人连拉带拽的抬上了由四根电线杆子组成的结构上面。
其实那个庞然大物并不是十分的大,但在马家镇人的眼里,那足够称为一个庞然大物了,因为,这个灰色的铁家伙,甚至比马家镇的手扶拖拉机的柴油机还要大许多。
“庞然大物”被安在四根电线杆中央的时候,施工队队长马万年从地上捡起一个洗脸盆,右手握着一根木棍,使劲的敲击着洗脸盆的底部,那洗脸盆便发出带有金属质感的梆梆声音。
“高压危险!高压危险!”马万年叫唤的声音,就像打仗时高喊飞机来了大炮来了一样。
马家镇的人们根本不知道高压是个什么玩意儿,谁都不肯往后退一步,几十个人将四根电线杆子团团围住。
马万年气呼呼的骂道:娘了个嬉皮的,老子说高压危险!
电线杆上面的两名电力工作人员,听到队长爆粗口,哈哈大笑起来。
人们也跟着哄笑起来,仰着脑袋,看着电线杆上面的两个电工,就像观看耍猴一样。
马万年用棍子指着脸盆上的一个闪电标志喊:都他娘的没文化,这是电,能让你们几秒钟就去跟阎王爷报道的东西。
人群中又是一阵哄笑,有人扬着手中的手电筒龇牙咧嘴的说:马万年,你秃个犊子求还想哄道个老公鸡。
说话的人是崔家的崔老大,崔老大是个光棍汉,四十多岁了没娶到老婆,在马家镇,人们都知道崔老大的是个无赖,靠着祖上留下的几间房不用愁吃喝,在马家镇也算半个流氓。
马万年假装没听见崔老大的话,却在心里暗想:早晚电死你个龟孙!
梆梆梆,马万年又敲起了洗脸盆,电线杆上的两个电工调笑道:队长,你再敲把洗脸盆敲烂咋洗你的裤衩子?
马万年狠狠的瞪了一眼电线杆,他手里的洗脸盆是供电所发的,三年才发一次洗脸盆,这洗脸盆早已经锈穿了两个洞,被他用棉花塞住了。
再敲那么几下,洗脸盆的底子就快要裂开几条缝了。
崔老大晃晃手里的手电筒说:手电筒这不也是电么?我天天在手里抓着
“你懂他娘的一个屁!”崔老大的话没说完,一个声音就打断了他。
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个人,正是镇长马占山,马占山扛着一把铁锹,他刚从西边过来,西边的线路已经都接好了,家家户户的电灯泡也都拧上了,只等着变压器上面的羊腿棒子闭合,然后马家镇家家户户的煤油灯和蜡烛从此便退下了历史的舞台。
马家镇从此以后就会进入电气时代。
马万年对马占山说:让人们退后,要不天黑了也弄不完。
马占山看看围着的人群,指着四根电线杆上的变压器说:这玩意,能把人烧糊,你们难道忘了十五年前那场大雨了?
听到十五年前那场大雨,人群中好像忽然被一股丧气所笼罩。
那恐怖的一幕,人们至今难忘,如果不是马家的的马大元留下的话,人们早就都搬走了。
马家镇在行政划分上虽然是个镇,但其实跟个村差不多,第一个来马家镇的人叫马大元,马大元是个神官,他是第一个来到马家镇这块地方的人。
当年这块地方,并不叫马家镇,因其广袤的草原地势上突立着一座山,山的形状酷似棺材,所以以前大漠上的侠客都叫这里为棺材山,属于大西北荒无人烟的无人区,那可是给钱给地都没人来的地方,人们一听说是大漠后方的后草地,就会不免背脊发凉。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如果单靠这两句诗,塞外黄昏雄奇壮观的景色倒是可以让人无限幻想一番。
可大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