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红俦见温轶伦只吓得惊惶无措,伏地大哭,心中甚是不解,急上前取过牒报来看。
书曰:
钦差李步云大人钧鉴:前自代州城取药而回,本府实指望藉以大治瘟疫,上解君父之忧,下拯黎庶之命,孰料天不遂人愿!经查得,此次温轶伦等所捐之药材,竟有假芍药根混迹其间,故而达原饮疗效不定,以致太原府南部之疫情死灰复燃。兹事体大,未敢自专!特具牒呈闻,以临训示。
太原知府邓天梃
崇祯七年六月一十六日
凤红俦读罢大惊,心中气愤难平,随转过身来,就与李步云拱手作礼,道:李大人,此事与温先生无干。这芍药根乃是由红俦往亳州城所购,如今有假,想必是因我一时求药心切,又不识其中的关窍,故而误中小人奸计所致。此中情由,望大人明察!
李步云听罢,怒气稍息,又见汝铭等在侧,随与温轶伦道:你且先起来!此事的来龙去脉,本钦差日后自当查明。若诚如凤镖头所言,则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只不过,眼下太原府这一关该怎么过?你责无旁贷。
凤红俦见李步云提问,忙又朝上作礼,道:红俦这就去将那欺心害命的奸商捉将来,交由大人发落。
言毕,举步就走,要往亳州城而去,却被俯伏在地的温轶伦一把扯住。
温轶伦擦干眼泪,尚不及开言,就见汝铭在一旁道:事已至此,尔等无谓在此逢场作戏。究竟是无心为恶,还是无商不奸?日后,本官与钦差大人,自会查明真相。倘若,其中果真有人黑了心肝,见利忘义,欺心害民,莫说是钦差大人,就是本官,也决不轻饶。
温轶伦道:藩台大人所言极是!此事真相如何?日后自明。只不过,眼下最为要紧的是,我等必须尽快往太原府走一遭。即如牒报中所言,太原府疫情已有所反复,我只怕此事与假芍药并无关联。
汝铭闻言,哼笑道:还在砌辞狡辩!
李步云不理汝铭,问道:温先生此话何解?
温轶伦道:温某也只是猜测。那芍药纵然有假,可于达原饮药效的影响,却是有限,总还不至于引起整个太原府南部的疫情反复!况且,既已发现芍药有假,说明那假药多半还在仓库,并不曾流毒坊间。
汝铭不忿道:正因为假药耽误了治瘟时机,所以太原府的疫情才有所反复。
李步云道:与其在此争论不休,不如往太原府走一遭。汝大人,你意下如何?
汝铭瞪了温轶伦一眼,即拽步而出。
众人却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相顾戚戚,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步云见状,随与诸官道:此事,有本钦差与汝大人前往即可。你等可各归府衙,用心办差。至于方才所言之假药,各位亦须多加留意。若有事时,可差人往太原府来报。
道罢,又与卢以锟商议毕,留其暂驻代州,待太原府事毕之后,再一并回京缴旨不迟。
概众出了辕门,两边拜别。
凤红俦骑马与侍卫并行,汝铭c李步云c温轶伦及殊方分乘三辆马车,一路向南,径往太原府而去。
大队车马在途,晓行夜住,于翌日天晚,就来至阳曲县,到了山西承宣布政使司衙门。
汝铭到家,亦不与李步云等商量,便自作主张,传令太原知府邓天梃来见。虽说太原知府的治所与山西布政司衙门同在阳曲县,二者相距不远,但这一去一来,毕竟费时不少。众人就趁着这个当儿,正好稍进饮食并休息一番。
不一时,邓天梃来至,众人礼毕,遂往慎思厅议事。
少时茶息,汝铭道:邓知府,自收了你的加急牒呈,吾等星夜来驰,未知目下疫情如何?
邓天梃闻言,未及开口,先自朝上看了一眼,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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