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上人转过身来,又与温轶伦道:老衲心如明镜,你不想连累敝寺,但此事实与尔等无干。我大孚灵鹫寺行事,自有法度,绝不容许盗匪在此横行无忌。老衲先时也曾说过,方今天下大乱,是非既乱,善恶难分,此乃众生之劫数,敝寺自应与世人共担当。倘举世惶惶,万民荼毒,唯我大孚灵鹫寺能独善其身,则非是苟且偷安而何?果真如此,非但贫僧面上无颜,纵佛祖菩萨面上,亦是无光。
道罢,即走过去,将林乘风背后的包袱解了,就扎在自家身上。
随又上前,指了指那包袱,就与暴澜笑道:暴澜教主,你可看清楚了!还魂枕在此,若要强取,就烦你先送贫僧去见地藏王菩萨吧。
步天林冷笑道:上人可是想清楚了?一旦强出头,这寺中的老老少少,可就都得给你陪葬了!
闻听此言,大家方才察觉,这极乐场北面的山门下,不知何时,竟已站满了灵鹫寺的僧众。
真一上人回望大众,忍不住就叹了一口气,又合掌行礼,念道:阿弥陀佛!
众僧亦口中念佛,一齐还礼。
真一上人随即转身,又与步天林道:你且歇了吧!你要杀人作恶,休要拿老僧做借口。老僧精研佛法数十年,早已圆融通透,就你这点伎俩,还参不破么?为今之计,我灵鹫寺上上下下,就只有除魔卫道这一条路可走。
暴澜闻言,不觉就哼了一声,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本座看来,却是未必。
话音刚落,即挥左手,一掌才出,就听得一声巨响,那极乐场南边的千尺照壁,顿时间就夷为平地,烟尘滚滚。
灵鹫寺的一概僧众见暴澜竟如此神勇,一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开言。
暴澜踱步至众僧面前,大声道:你们说,是弃枕保寺,还是弃寺保枕?
起初,众僧尚不敢回应,只偶尔有个一两声罢了。或要弃枕保寺,或教弃寺保枕,真个似零星之火而已。孰料才过不久,就见弃枕保寺之声大涨,几成压倒之势。
暴澜见万众一心,只要弃枕保寺,随伸手止了呐喊之声,忍不住就放声大笑。
真一上人回望大众,又望山门,再望梵宫,流泪满面,与明一长老笑道:这大孚灵鹫寺是该拆了!
明一长老亦哭道:不枉也。
岂料这边话音才落,就只见真一上人大叫一声,竟呕血不止。明一长老见状,即冲上去,一把将他托在怀里,却已然是奄奄一息了。众神僧亦大惊失色,急忙赶上来,就抚慰不已。那极乐场中的数千僧众,一见真一上人呕血倾身,俱要上前来看,却又被明一长老伸手止住,遂连连退步,就盘腿而坐,合掌默诵。
明一长老连唤数声,眼见真一上人不起,随就解了他背上的包袱,无言又系上身来。
凤红俦一见生离死别,悲愤不已,更有满心的失望,随上前就盯住暴澜,质问道:你若信不过我,又何必提借枕之事?你既提了,我也应了,为何还要这般抢夺?又要在这大孚灵鹫寺里下手?
暴澜不言,却见清云夫人上前道:有些事情,你不懂!
凤红俦冷笑一声,道:不懂?我是不懂。我不懂,有些人怕死,竟一至于斯!
清云夫人被凤红俦此言一冲,孤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竟说不半句话来。
暴澜道:非是我信你不过!须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道罢,就见他右手拈兰花一指,即有一道黑光射出,就直奔梵宫身后的半圆高壁而去。
一声霹雳之后,半圆高壁塌去半边,风烟之中,竟飘落三人,就自西向东而来。
当中一将,名唤赫连高碑,身长丈余,金甲连环,须发皆无,肩上有一座琉璃无字碑,左右颠倒,来回轮换;左首边的道者,乃是素撄,身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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