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一楼,一楼一阁,金瓦琉璃,雕梁画栋,袅袅丝竹,莺歌燕舞。
燕国国都的无忧阁,世间最为欢喜的销金窟。
其间老板——宵倾姨,更是手段异常,在这扔块砖头便能砸倒一片皇亲的国都,仅凭一人之力,将让无忧阁立于不败之地。每日楼门大开,让来者痴笑怒骂,皆得快活。
林语暮和湘水被周大胡子卖在此处为奴,已有一年。一年间,湘水一门心思扑进胭脂堆中,想方设法挤入某个侯门公子的眼,好让她飞上枝头。而林语暮则是少言寡语,似是哑了一般,在无忧阁端茶送水,安守本分。
六月十八。
这一日湘水已经期盼已久,只要把握住今日,攀上兵部尚书独子——赵相武,这根高枝,她便可离了无忧阁,不再被鞭打刁难,从此锦衣玉食,荣华一生。
湘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肤白如雪,吹弹可破,满意一笑。看来前几日托人在外面买的玉润膏,起了作用,不枉花了那么多银子。
轻敷鹅蛋粉,淡扫青黛眉,复施胭脂于双颊,对镜一笑,当真是勾人。
正当湘水看着满匣的玉簪金钗,细细挑选时,“咚咚”,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湘水皱了皱眉眉头,放下手中簪子,整了整衣衫,上前开了门。
只见林语暮一袭素衣站在门外,淡淡道:“赵公子那里缺人,宵倾姨催我们过去。”
湘水见是林语暮,想到什么,转头拿了支银钗,塞入林语暮手中,“语暮,你先帮姐姐顶一下,我随后就来。你看你老是穿的如此素净,白浪费这如花似玉的年纪,这支银钗就给你了。”说完,也不等林语暮反应,转头坐回梳妆镜旁,摆弄头饰。
一年多前,湘水和林语暮一同被卖入无忧阁,因为那件事,湘水刚开始对林语暮还多有防备,生怕她会报复自己,但日子久了,不知林语暮是被宵倾姨打怕了,还是放下了心思,一直对自己礼数周全,时不时还会帮些小忙,便也慢慢放下了戒心。
林语暮看着湘水又拿起一盒精致的水粉,扑在脸上,沉了沉眼睑,收了银钗,不在多言,转身而去。
回去的路上,林语暮特意站在无忧阁的二楼,看着满阁内的红男绿女,你唱我笑,你来我往,好不快活。不由感叹,今日的人儿可真是多啊,这么多人,宵倾姨怕是得罪不起吧。
想至此出,满意一笑,握紧了手中的银钗,端起酒壶,走入上房。
好一番打扮过后,湘水很满意镜中的自己,正要起身,却是一顿,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三天前刚出的红疹子,甚是乍眼。心中一阵抱怨,这疹子起的真不是时候,虽无大碍,到底是有碍雅观。
于是捻过一条黄丝带,仔细地缠在手上,遮住伤势。
黄丝带本就轻软飘逸,微风吹拂,随之而舞,也是别有一番情趣。
一炷香后,无忧阁的上房内,紫檀圆桌上摆满了玉盘珍馐,千金美酒,只是左拥右抱赵相武,正忙着在房间里胡作非为,对这些却是全然顾不上。
湘水和林语暮手持酒壶,立在墙角,听候差遣。
林语暮冷眼旁观着房内男女的嬉笑嗔骂,毫无波澜,而湘水两眼紧盯着赵相武,恨不能推开众人,冲上去直接扑倒。
赵相武闹了一会,没了兴致,一把摘了眼罩,推开众人,坐在太师椅上,拍着桌子大,吵吵嚷嚷:“馨儿呢,怎么还不来?难不成让爷请她不是?”
房内的异动很快传入宵倾姨耳中,她连忙满脸堆笑,走进房内,亲自倒酒劝慰道:“赵公子,莫动怒。您可不知道,馨儿一直念着您呢,这不前两天,想您想的入了神,没顾上脚下的路,一不小心滑进了水池,着了凉,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呢。我思量着,赵公子是何等人物,那身子何等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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